如果这都叫无能，那么这个凤国还有几个能称之为有才能的人?
若说扮猪吃虎，换作另一个人，比如长乐郡王，他都相信，可女帝，是他暗中研究了许久的人，她并无这份才能。特别是那武功，单手接箭，这么高的武功，绝非是一朝一夕学武就可做到的。
“主子?”
沈平的声音让沈渡回神，他半躺在榻子上，上半身只披了一件宽大的白袍，露出了被纱布缠绕着的伤口。
“放到库房。”
“是。”
见沈平没退下，沈渡瞥了他一眼：“还有何事?”
“这个，归云阁那边还送了一幅画，说是那位画的。”沈平将画呈了上去，“主子要如何处理?”
“留这吧，你退下。”
“是。”沈平行礼退下。
沈渡看着案桌上的画好一会儿，才伸手重新打开这幅画。
再次看到，沈渡依旧是惊艳的。
不仅仅是因为巧妙的构思以及纯熟的画技，里面其实涉及了更多掌柜没有看到的东西，而沈渡看到的其中一种，就是死意，孤独地想要死掉，却仍因为某个原因游离在这个世上。
沈渡将这幅画倒着放，里面所有的动物竟是组成了一个人影，那人蹲在地上，平静地看着上空的那轮圆月，与其乐融融阖家团圆的动物完全是极与极。
尽管那人眼里并没有诉说太多的情绪，但沈渡依旧能够感同深受。
在炎国被灭，在父母兄弟朋友玩伴等等所有人都纷纷死去，只留下他一个人时，那时的沈渡也是这样的。仇世，厌世，觉得世上所有的人都很幸福，只有他是那么的不幸。
这样一幅画，除了亲身感受，否则没办法让他产生如此共鸣，可女帝这样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女，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感受。
沈渡将画卷起，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关于那日刺杀的情景又在脑海里播放。
从她知道是他派人刺杀，将他推到箭口，再到他濒死之际，毫不犹豫地救下他，并护着他，这样血腥的场景，他应该是觉得恶心甚至不应该再回想第二次的，可这些天，他却控制不住一遍又一遍地回忆。
不行，他必须要主动出击。
……
尽管洛谣及时封锁消息，但当日的事情毕竟发生在归云阁后门，有心的人自然能够探听一二，易清雅就是其中之一。
作为太尉的嫡女，对于自己母亲的宏愿，自然是知道的。
“母亲，女帝武功高强，怕是扮猪吃虎。”易清雅眉头紧蹙，“还有那个长乐郡王，怕也不是草包，那日归云阁中秋比试，连我都破不出来的棋局，那长乐郡王竟破出了两个。”
易语辛点头，沉声道：“你所说之事为母已经知道，这几天，我在朝堂上对陛下几番试探，却没想到，陛下竟不知何时，在朝中竟有了自己的人。”
第219章 你若想要，那便给你
“那我们现在要如何做?”易清雅着急问道。
人心都是不满足的。
自从她母亲跟她透露过想要当摄政王的心，易清雅不知多少次幻想过作为摄政王之女，她是如何威风，如何得意，众人又是如何讨好她的。
那样的生活太过美好，以至于即便事情还没有成功，易清雅对着其他人，也总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姿态。只不过她太擅于伪装，让人看不出来而已。
“不急。”易语辛看上去胜券在握，“这段日子你可以借着北云去跟长乐郡王接触一下，既然两人都是扮猪吃虎，那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做个黄雀!”
易清雅眼睛一亮，立即点头：“我明白了母亲。”
易语辛看着易清雅满意点头。
不愧是她最爱的男人生的孩子，一点就透。
……
沈渡又焦急了七天，等伤口都结痂时，他终于再次被召进宫。
旨意再不来，他就要持令牌主动进宫了。
养心殿。
沈渡进来时就见女子一改往日看书的模样，一个人坐在圆桌前，桌上摆着许许多多未煮熟的菜，中间放着一个火炉，上面架着一个锅，红色的浓汤不断翻涌着，女子从锅里捞出菜，蘸着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草民沈渡见过陛下。”
“起来吧。”洛谣很给面子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的位子，“碗筷已经给你准备好。”
“谢陛下。”
沈渡没有像往日般拒绝，一是他来得太急还未用膳，二是这玩意儿闻着很香，他也想尝尝，三是刺杀都做了，还怕一起吃饭?
“这叫火锅，想吃什么自己夹菜放进去，等熟了再捞出来，蘸酱吃即可。”
“是。”
接着沈渡就吃了一顿香喷喷且辣得眼泪都快彪出来的火锅，即便丢了形象，但沈渡还想再尝试一把，毕竟这味道让人上头。
吃完一如往日，洛谣带着沈渡饭后消食。
消食的路线是从养心殿走到御书房，她走的平静，沈渡跟在身后却并不平静。
十日未见，他没有等到她治他的罪，亦没有等到她问为什么，她还是一样，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让沈渡腹中打好的草稿一下子全没了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