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对手的眉山依旧保持着和所有人疏远冷淡的态度,和天字派的人也不亲近,独自一人不声不响的闷坐着。
这种闷葫芦让人摸不清底细,段九尊不放心的把晏听潮叫到旁边,悄声低问:“他可答应了?”
晏听潮闲闲一笑,看着庭院外头,“谁不喜欢银子呢?拿着银票逍遥快活,岂不比在这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当长老痛快。”
话不怎么好听,可段九尊松了口气,拿钱收买是最快捷也快见效的法子。一个外乡人,在苗神谷里无亲无故,他留在这里当长老也没什么意思。
晏听潮沉声道:“我要的东西你带了么?”
段九尊:“自然带了。”
晏听潮伸出手。
段九尊本来是打算比试完了再给他,可是晏听潮那种充满了压迫感的眼神,和一副不好惹的表情,让他莫名有点犯怵。
犹豫片刻,他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木盒。
晏听潮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放着一册账本,还有两包药,其中一包赤红色药粉,散发一股类似麝香的味道。
他合上木盒,走到天以身边坐下,对周小山微微一笑,“段谷主听说我即将成亲,提前送了一份新婚贺礼。”
看来东西已经拿到了。
周小山暗喜的同时,又有点窘,定亲都是假的,还新婚贺礼……
段九尊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开始步入正题。
依照惯例,由他抽签决定第一局比试。第一支签抽中了“蛊”,三项比试中这一项最为简单,也无任何风险。
眉山见状摇了摇头,“这一局我弃。师父未曾教过我下蛊。”
天以和天玄齐齐一怔,都有些意外。
段九尊当即道:“那这一局算地字派胜。”
接着他抽了第二支签,是“武”。
天以见状,微微松了口气,这一局应该是眉山必胜。
眉山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座位,对着段九尊抱了抱拳,“说来惭愧,我从未来过苗神谷,没想到这里如此偏远,身上带的盘缠也不够,走到临江镇,迫不得已将我的刀压在了当铺。谷主这里可有兵器,暂且借我一用。”
段九尊心说,果然是个穷鬼,难怪晏听潮掏点银子就乖乖让他听话。
老狐狸面上不显鄙视,反而一脸和气关切的询问:“谷中十八般兵器都有。你是用刀还是用剑?”
眉山道:“我习惯用刀。”
这可太好了。
段九尊心里暗喜,对仓青使了个眼色,仓青心领神会,立刻出去。不多时,拿了一把黑色长刀过来,双手递给眉山。
眉山掂在手里试了试,惜字如金的说了两个字,“多谢。”
阿顺使的是一把剑。
长剑出鞘的那一刻,周小山眼尖的发现剑尖部位有一道不明星的暗痕,再一看剑体比一般的长剑稍宽。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神色紧张起来。
晏听潮附耳低声道:“阿顺武功不如仓然,你不用担心。”
周小山担心旁人听见,俯在他耳边低声道:“他手里的剑很像单雪洲用过的那把剑中剑。”
那天她跟踪李木,被单雪洲发现,单雪洲手里拿的那把剑,可以出其不意从剑尖再弹出来半尺的细剑。
即便真是剑中剑,晏听潮也不担心,毕竟这一场不是真的比试。
眉山的刀法居然和无空剑法有神似之处,直来直去大开大合,充满了凌厉猛烈的杀伐之气。而阿顺明显内力不足,剑法更重技巧套路,诡式花招极多。
但凡有些武功底子的人都能看出来,眉山占尽上风,一定能赢,阿顺不过是仗着年轻身形灵活,拖延时间取巧而已。
众人屏气凝神看得正紧张之际,突然铛的一声闷响,眉山的刀和阿顺的长剑相击,刀身居然断为两截!
阿顺面露狂喜之色,长剑往前一送,竟从剑尖里再次弹出半尺的短剑,抵住了眉山的喉咙。
果然是剑中剑!
还好,眉山没有受伤。
天以已经心里认准眉山一定会赢,万万没想到,会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输掉。
难以置信之际,段九尊已经朗声宣布,“地字派胜!”
天以怒火中烧,冲上去捡起地上的断刀,厉声喝问,“仓青,你给他的这把刀是不是有问题?”
仓青毫不客气的反驳:“国师,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拿刀过来的时候,眉山都没有说刀有问题,你现在想要诬陷我?”
庆田和庆久立刻帮腔,大吵了起来。
“输就输了!输不起就不要比!”
“不错!我们地字派输了就认输。仓然输给周宁兮,我们可别说你们使诈!”
天以怒道:“放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眉山的内力深厚,武功远高于阿顺,若不是这把刀断了,他不可能输!”
仓青呵呵冷笑:“比武不是比内力是比输赢!当年国师还是以一把带暗器的刀赢了比武,国师难道都忘了吗?”
天以气到脸色发青,手指着段九尊和仓青,咬牙道:“行,你们行!”
仓青道:“胜负已决,国师还是接受事实吧。”
“国师不要生气,按照谷中规矩,地字派赢了,以后还是由地字派执掌长老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