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一次意外落水,姐姐怎么可能会嫁给这种狼心狗肺的伪君子……”宁灵这话说的有些含糊,但是苏厌衾却是心里门清。
宁家大小姐宁然,二八年华,国色天香,才华横溢,曾是各家公子哥放在心尖上想要求娶的人物,当年上元节一舞,一身红衣雪梅,飘然若神女,那当真是舞进了众人心里。
一时间风头无二,想要求娶宁然的人,几乎快要将门槛都踏破了,但是在众人期待宁家大小姐花落哪家高门富地时,她下嫁给了一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
盖因为,宁家大夫人生辰宴时,宁然落水,那人舍身营救,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了肌肤之亲,后宁将军见他一身书卷之气,又上进努力,没有办法才松口。
宁家大小姐嫁人之后,便再没了踪迹,只是每当上元节总是有人想起那红衣雪梅,再也没了那一舞动京城的惊艳。
后来宁家被查出通敌卖国的罪证,那些之前对宁然示好求过亲的公子哥,更是躲的远远的,生怕被连累。
苏厌衾心中一叹,这宁府的悲剧,几乎是她一手写成的,如今明明知道他们一家是被冤枉的,但是却无能为力。
居心叵测的夫君,千方百计设计攀上权贵,又在宁家落难之时,转头就投入了相府的阵营,一起讨伐曾经的岳家,实乃一代小人。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剩下红烛缓慢燃烧的声音,苏厌衾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思绪万千,有关于宁然的也有关于相府姨娘的。
在她又打算翻身的时候,被一个炙热的怀抱抱住了,顾辞闭着眼睛,环住女人的腰,往自己怀里带,眼睛还未睁开,先亲了亲她的耳朵。
他沙哑的声线近在她耳畔,声音却有些含糊:“作甚啊,翻来覆去的不睡觉,肚子不舒服,还是腿麻了?”
见顾辞也没睡着,苏厌衾转身对着他,主动环住他的腰,也默默的闭着眼睛,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精神。
“唔,妾身睡不着呢,侯爷给讲个故事吧。”
“爷不会讲故事。”因为睡觉的缘故,顾辞声音透着一丝低沉的性感,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白色的床幔,有些失焦。
女人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前传来,他往下看了一眼,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后脑勺。
“那怎么办呐,妾身睡不着呀。明日出门见人,指定是会没了精神,没了精神肯定就会神情憔悴,旁人一看,便会觉得侯府亏待了孕妾,丢的可是侯府的脸哦。”苏厌衾歪道理一大堆,絮絮叨叨的说着。
顾辞手伸过去,轻轻地捏了捏苏厌衾的肩,语气又好笑又无奈:“怎么这么会戴高帽呢?”
“哎呀,侯爷捏我干嘛,很痛的诶,肯定又红了。”她又开始闭着眼睛说瞎说了,语气娇嗲,嗲声嗲气,但是明明顾辞一点力都没用。
“……”顾辞眨了眨眼,黑眸恍若黑石,带着一丝光亮,没有做声。
“哎呀,侯爷,好热哦,你热吗?”她全身缩在锦被里的,只剩下一颗脑袋在外面的苏厌衾,勾起一抹坏笑,头枕在他胸前,把被子往下拉,将顾辞大半个肩膀露在外面。依然快要入冬的天气,确实有些凉了。
顾辞心中叹气:看来这故事不讲,怕是别想好好睡觉了。
他手臂一揽,将她规规矩矩的抱在胸前,一只手压住她的手,另一只手紧紧的拦住她的腰,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
她好看的杏眼透着水光,莹莹如玉,眨了眨,抬头只能看见男人的下巴,主动用发顶蹭了蹭男人的下巴,又被顾辞按住,用武力压制了。
她这才老实下来,窝在他脖子下面,等着她家顾侯爷给讲故事。
“爷是真的不会说什么故事,若真要说,那就简单的说下,爷记忆中的案子吧。”顾辞胸前传来一声声震动,声音如古老的钟声一般浑厚。
苏厌衾:……侯爷,您是不是对睡前小故事有什么误解?
“在距离紫禁城的千里之外,有一座寺庙,香火旺盛,善男信女众多。一天的清晨,却突然有一具无头尸体,置于菩萨神像前……”
苏厌衾:……差点头吓掉。
整个故事说的是,该寺庙虽然面上风光,却背地里却是一个蛇鼠一窝的地方,和尚并不是和尚,信女也并不是信女。
曾经一名官家女子,慕名而来,最后在寺庙中消失了,在十几年后,寺庙的枯井里赫然躺着一具白骨。
一个和尚见她好看,又只带了几个丫鬟小厮,千里远道而来,便起了歹毒的心思。想要和这官家小姐一夜春宵,事关女子名节,很多信女,便是吃了这哑巴亏。
但是这官家小姐不一样却是一个性子烈的,不光不怕威胁,还扬言只要她有机会出去便一定会将他们的真面目公之于众。
那和尚听了,那还敢放她出去,只能将她暂时囚在那寺庙底下的牢笼之中,这寺庙的其他人闻讯而来,对于那娇生惯养的官家小姐,兴趣甚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