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间，就隔了三米远。
一个在殿上，一个在殿下。
这一看，元杳才发现，这位西丘皇帝陛下的气色，真的很差。
凤南启五官生得极好，但是，麦色的皮肤，没什么血色，有些憔悴。
而且，他的眼窝周围，淤青很重，他的唇色，也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
果然，凤南启有心脏方面的疾病。
这种病，在古代，只能养着、拖着……
也不知，他病了多久了。
凤南启居高临下地看着元杳，没什么感情地问道：“元渊近来可好?”
他没同别人一样，称呼九千岁，而是直接叫了名字。
元杳暗自咂舌。
看来，这西丘皇帝，果然把九千岁当成情敌了，而且，还很不待见他。
元杳淡声应道：“回凤皇陛下，我爹爹一直都很好。”
过去很好，将来，也会很好。
希望你这情敌，早点忘了他吧!
凤南启从头到脚、打量了元杳一番后，才道：“你同元渊，还真是半点不像。”
像就怪了!
元杳表情乖巧，却在心里开始吐槽起来。
世人皆知，她是九千岁领养的。
领养的，怎么会长得像呢??
这位西丘皇帝，不是故意扎她心窝嘛!
她倒是很想是爹爹亲生的!
只听，凤南启又问道：“你的生身父母，可还健在?”
生身父母?
亲生爹娘呀?
元杳抿了抿唇，乖巧道：“我出生时，他们就死了。
听爹爹说，他是从死人堆里捡的我。
所以，爹爹，就是我的亲爹。”
凤南启拧眉。
死人堆?
死人堆里，能捡起长得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
还亲爹呢!
呵呵……
这小丫头，莫不是被骗了?
凤南启嗤了一声。
元杳静静立着。
凤南启不说话，她也就不说话。
大殿，异常的安静。
好半晌后，凤南启才重新开口：“朕听闻，凤寻在大齐时，同你交好。
他刚去大齐那会儿，水土不服，差点病死?”
这件事，说起来，已经挺久远了。
元杳点点头：“是呀!深更半夜，凤寻宫里的人忽然来找了我爹爹。
我同爹爹去时，凤寻病得可严重了!
好在，他挺过来了。
不过，他不是因为水土不服，好像是……因为食了花生。”
她记得，是花生过敏!
“花生……”凤南启默默念了一遍，忽而冷嗤：“他母妃的臭毛病，倒是都被他留下来了。”
凤寻的母亲?
琉月公主?
尽管，之前就有这个猜测，但，元杳还是没忍住问：“琉月公主，也不能食用花生吗?”
凤南启掀起眼皮，瞧了她一眼。
元杳立刻缩了脖颈。
凤南启这才道：“大千世界，不能食用花生的人，多了去了。
他们母子，恰好就凑一起了。”
元杳赞同地点点头。
在现代，过敏的人更多。
而且，好多人，都是对千奇百怪的东西过敏。
譬如：坚果、毛发、花粉、冷空气……
这古代，想必，过敏的人也不会少。
只不过，这里医疗不发达，又不像现代一般，有网络。
即便过敏的人多，别人也不知道……
而她很不幸，成了其中之一……
正想着呢，凤南启又道：“朕听闻，九千岁也不让你碰花生?”
元杳：“……”
她微惊：“这件事，竟传得这么远么?”
连西丘国，都知道她对花生过敏了?
凤南启眸光深邃，沉沉地看着元杳：“朕和琉月，本该还有个儿子。
那个孩子，算下来同你一般大小。”
元杳眉心跳了跳。
她不知道，西丘皇帝这是想说什么。
她回看着凤南启，好奇道：“那个小皇子怎么了?”
“他?”凤南启脸色微冷：“他去给琉月殉葬了!”
元杳：“……”
这话，还能继续聊下去吗?
元杳微皱着眉头。
凤南启垂眸，打量着殿中的小人儿。
他有些遗憾。
但凡元杳长得像九千岁一些，今日，他定要给她点苦头吃吃，以慰藉他这八年来的痛苦。
也好叫元渊知道，什么叫父债女偿。
偏偏，她半点都不像元渊那狗贼!
元渊生着一张绝世容貌，人又阴森森的，出手狠辣。
而大殿上的小女孩，相貌虽好，却和元渊半点不像!她姿态乖巧，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清澈纯真……
看到那双眼，凤南启怎么都下不了手。
元杳乖乖站着，根本不知，短短那么片刻时间，凤南启已经想了很多。
长时间站着，她的脚有些酸。
而且，这都快到午膳时间了……
正当元杳百无聊赖之际，龙椅之上，凤南启挥挥手，不耐道：“朕累了，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