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执眸色沉沉:“谢谢。”
云潺颔首。
好半晌,两人都未说话。
谢执抬头,看向河边的元杳。
看到元杳,他的心情好上了许多。
他想:她真的好小啊。
这些年,她真的长得好慢……
这么小的她,若知道了他的身世,会怎样?
她对他,还会那么亲近么?
不太好说。
她对姜承琰,就比幼时疏远了许多……
谢执转而看向云潺:“你和元小杳都还小。
当下,你应该全心全意念书。
将来,你是要回楚国的。
身为质子,你若不努力,回了楚国,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所以,本世子觉得,你应该摆正身份,把心思花在楚国。”
云潺薄唇轻抿,声音很淡:“世子怎知,云潺没把心思放在楚国?”
谢执一愣。
云潺抬眸,看向远处的元杳:“她是除了我母后外,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
我自出生起,就长在黑暗里,经年累月都生活在刺杀、病痛、毒药的折磨里。
直到遇见了她……
元杳是我生命里的第一束光,是我的救赎。
她找人为我解了折磨我多年的毒,即便最初被我冷待,也依旧热忱待我……
若没有她,兴许,这世上早就没有云潺了……
未来如何,我也未知。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想伴她一起长大。
我待她的心,同你是一样的。
世子若想同元杳揭穿我,尽管去罢。”
说到最后,云潺的唇角,微微上扬,连冷清的眸光,也柔和了些许。
谢执:“……”
谢执神色复杂地看向云潺:“楚国皇帝,真不是人。”
云潺唇角动了一下。
谢执把手背在身后:“云潺,来做个约定吧。”
云潺侧头。
谢执看着他:“在小杳儿及笄前,你我都不准对她表露任何心思。
待她及笄后,我们公平竞争。”
公平竞争?
云潺冷清道:“你同她有了那一层关系,我们之间的竞争,就不存在公平一说了。”
“本世子不在乎!”谢执挑眉:“你觉得,那层身份对我来说是阻碍。
但,对我来说,那层关系,是助力。”
云潺问:“既然是助力,你为何还瞒着她?”
谢执眉眼飞扬:“本世子想靠自己立下军功,而后风风光光地回来告诉她,我是大齐国的皇子。
我即便不依仗皇帝,依旧能活得很出彩!
我先是谢执,才是平南王世子,才是大齐国的皇子……
我的荣耀,不需要靠任何身份,我自己也能谋来。”
听到这话,云潺就不再多说了。
他冷淡道:“云潺拭目以待。”
谢执露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随后,看向岸边的另一抹身影:“其实,对我来说,你不算多大阻碍。
姜承琰那小子,就比较麻烦了。”
姜承琰,是太子。
将来,他会成为大齐的皇帝。
皇帝想要一个人,只要动用身份,就轻而易举……
谢执“啧”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得想办法,敲打一下姜承琰那小子。”
姜承琰的心思,他可一清二楚……
谢执正琢磨呢,云潺就迈了步子,朝岸边的草地上走去。
不远处,阿七见状,连忙撑开纸伞,小跑着跟上去。
阿七叽叽喳喳问:“殿下,你要做什么?”
“采花。”云潺回道。
采花?
阿七撑着伞柄,一头雾水。
云潺弯腰,雪白衣袍轻拂过草地、花叶……
河边。
元杳望着清凉的河水,雀雀欲试。
她可太想下河抓螃蟹了!
无奈,一旁,静儿怎么都不让。
静儿苦口婆心道:“郡主,河水太凉,冻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哪里有这么娇气了?”元杳掬起一捧水:“这水,一点都不凉呀!”
静儿:“……”
静儿气上了头,直接道:“郡主,这里有太子殿下,有云潺殿下,有世子和小侯爷……
你脱了鞋子,可不就让他们看到脚了?
女孩子的脚,怎么能随意被男子看到?”
元杳:“……”
元杳无语道:“我还小,不需要忌讳这个。”
说着,她固执地脱掉小鞋子。
静儿急红了眼:“郡主!”
这时,怀遥在一旁道:“看了就看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玩了再说!”
说着,她已经伸手脱了鞋子、足衣……
怀柔本在弯腰洗手呢,乍一抬头,就对上怀遥的光脚丫。
怀柔微惊:“怀遥,你怎的……”
怀遥把鞋子和足衣扔在一旁,大大咧咧道:“皇姐,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