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遥羞红了脸,抓紧鞭子,转头就走。
边走,一边哭得跟个傻子一样。
因为这,怀遥被姜承琰笑了半年多。
直到,次年二月,怀遥真的出嫁……
怀遥离京当日,京城刚下过一场大雪。
送亲的队伍,长不见头尾。
姜承琰披着大麾,站在宫门口,再笑不出来。
姜承琰红了眼,却依旧端着太子的架子,板着脸道:“怀遥,北狄不比大齐,你孤身嫁过去,定要照顾好自己。
若在北狄有人敢欺负你,就写信回来,本宫替你做主!
若昊烈敢辜负你,本宫亲自去接你回来!
无论何时,大齐都是你的家,你都是本宫的皇姐。”
“小屁孩……”怀遥穿着一身嫁衣,拧眉道:“你不会不知道你的乌鸦嘴吧?”
姜承琰笑了一下:“若我是乌鸦嘴,那我就诅咒你,和昊烈和和美美,幸福美满,儿孙满堂。”
“好啦好啦!”怀遥不耐地挥手:“你少说两句,比什么都强。”
姜承琰闻言,绷起了脸。
怀遥掀起车帘,看了眼宫门的方向,对一旁候着的宫人道:“走了。”
说完,用力放下车帘。
车帘一挡,怀遥就哭倒在怀柔腿上:“皇姐,呜呜……”
怀柔也红了眼眶:“怀遥,今日,你可是新娘子,哭花了妆,可就不好了。”
怀遥听着,哭得更狠了:“皇姐,我后悔了,我不想嫁去北狄啦!”
怀柔无奈,向元杳求助。
元杳也十分无奈。
怀柔只好道:“怀遥,在你答应昊烈前,我和杳儿都有问过你,问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等几年再成亲……
可,你是怎么回答我们的?
你说,昊烈在信上说了,三月里,北狄风光正好,让你早点去看看……
你都答应昊烈了,怎好临阵脱逃呢?
昊烈知道了,得多难过呀?”
怀遥:“……”
“呜呜……”
怀遥哭得特别伤心。
“好啦好啦,不哭了。”怀柔轻拍着怀遥后背。
马车,缓缓启动。
元杳掀开车窗帘子,朝外看了一眼。
宫门口,一抹浅蓝色的身影,轻闪而过。
姜承琰站在门边,闷声道:“您不是说,不来了么?”
林贵妃站在姜承琰身旁,拢了斗篷,眉眼冷清:“嫁女儿,还是得送一送。”
姜承琰吸了吸鼻子:“大齐到北狄,路途遥远,您不担心么?”
“我尊重她的选择。”林贵妃冷淡道:“送亲路上,有九千岁,迎亲路上,有昊烈。
若昊烈将来负了她,我这做母妃的,还提得动刀剑。”
姜承琰闻言,便不再多说了。
怀遥这一生的幸事,大约就是有个好母妃……
马车上。
“阿嚏……”
怀遥重重打了个喷嚏。
元杳放下帘子,把手里的炉子递过去:“怀遥,捂一捂,别哭了。”
怀柔见状,无奈道:“怀遥,你再哭下去,该得风寒了。”
怀遥摇头:“皇姐,我想母妃。”
怀柔:“……”
怀柔叹气:“贵妃娘娘定然也在想你,将来,你若想回大齐了,随时都可回来看她。”
怀遥抽噎了两下,一本正经道:“有道理!等成完亲,我就同你们回来!”
怀柔:“……”
元杳:“???”
噗……
元杳没忍住,被逗笑了。
怀柔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出了泪:“怀遥,你真的……笑坏我了。”
怀遥气得瞪眼。
越往北,天气就越寒冷。
冷得狠了,元杳就整日缩在九千岁的马车,躲进他怀里。
怀遥成亲,元杳必须送上一程,亲眼见证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而九千岁,也不愿跟宝贝团子分开。
于是,他把杂事全扔给了皇帝和太子……
这日,天又下起了小雪。
送亲的红色队伍,走得极慢。
元杳去看了眼怀遥和怀柔,又钻回了九千岁的马车。
上车前,抖落了一身雪,元杳恹恹地钻进马车。
九千岁把她裹入怀里,勾唇问:“北地苍茫雪原,都激不起你的兴致了?”
元杳腮帮子微鼓,叹气道:“离北狄越近,我就越遗憾……”
遗憾?
九千岁问:“遗憾什么?”
元杳道:“遗憾怀遥成亲了,一起长大的云潺、姜承琰、谢执和凤寻却没来送她……”
九千岁闻言,淡淡一笑:“出来。”
元杳:“?”
一道黑影,悄然钻进马车。
九千岁指着小暗卫:“听破月说,你觉得他和云潺像?如此,你就把他当成云潺的替身。
他来了,就当云潺来了。”
小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