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绑匪,弃掉马车,换了马赶路,大约就是为了误导试图来救她的人。
可是,她低估了暗卫营……
隔着稀疏的枝叶,元杳看见那绑匪弯了腰,又是掬水洗脸,又是洗手、喝水。
打好水后,绑匪把水袋往腰间一挂,就去找柴了……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林子里,安静极了。
只有栓在不远处的马,时不时打个响鼻。
一时间,元杳百无聊奈。
忽然,她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冷香。
这味道,她可太熟悉了!
云潺!
云潺居然找到她了!
一道黑影,落在她身旁,压低声音问:“可有受伤?”
看到来人,元杳可怜巴巴道:“云潺!”
她手脚好麻……
“抱歉,我来迟了。”
云潺单膝跪在地上,探身给她松绑……
他冷清的声音,有一丝微哑。
元杳摇头:“你已经来得很及时啦!”
她是在昏迷中被带出禁军大营的。
后来,绑匪为了迷惑视线,又单独带了她骑马来到这里,还用马车迷惑视线……
云潺能这么快找来,已经很棒了!
毕竟,这里,大约已经离京一两百里了……
云潺解开绳索,扶了她起身:“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杀了绑匪,马上带你回京。”
杀了绑匪?
元杳连忙道:“云潺,等一下!”
云潺垂眸看她:“怎么了?”
元杳咬唇:“那绑匪说,她趁我昏迷时,喂我服了毒。
她还说,解药,只有她自己知道配方……”
毒?
云潺的漂亮瞳孔,映着元杳红润的面庞。
这样子的她,怎么可能会中了毒?
云潺抓起元杳的手,把起了脉。
果然。
平日,古灵精怪的元杳郡主,竟也会被人骗……
怎么这么好骗呢?
云潺摇头。
元杳没注意到云潺的动作,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云潺会把脉这件事上。
她惊讶又好奇:“云潺,你竟然会把脉?”
云潺抬眸,唇角微弯:“和小叔叔学的。”
小叔叔?
哇!
小叔叔竟瞒着她,传授云潺医术!
元杳:“云潺,你如实交代,你除了会武功,会医术,还会什么呀?”
云潺修长纤细的手指轻搭在她脉搏上,唇角微扬,声音冷清:“还会喜欢你。”
元杳:“!!!”
好土呀!
可是,她为什么不受控制地脸红心跳?
元杳没好气道:“你干嘛这么直白?”
云潺侧眸:“喜欢,为何不能直白说出来?”
元杳:“……”
云潺弯唇:“你可知,这世上有许多怨偶,就是因为拐弯抹角、遮遮掩掩而产生的?”
元杳:“……”
元杳脸色爆红,想要抽回手。
云潺手指用力,按住她:“别动。”
元杳:“……”
真是要命!
冷冷清清的人,说起情话来,竟然怪让人心动的……
元杳满脸发烫。
她轻咳了一声,开始注意四周。
这时,云潺松开她:“你没中毒。”
没中毒?
元杳收回视线,顿时有些愤愤:“她是故意骗我,吓唬我的!”
云潺蹙眉道:“你在此等我,我去杀了她,马上带你回京。”
啊……
元杳拽住云潺衣袖:“等一下!”
云潺回眸看她。
元杳迟疑道:“我怀疑……绑我的人,是夜长幽的那位梁妃!”
梁妃?
云潺漂亮的眉毛轻轻皱起。
夜长幽的妃子,为何要绑架元杳?
夜长幽……
云潺抬手,把元杳脸颊上的一缕碎发别至而后:“想不想知道,她为何绑你?”
元杳点头:“想!”
云潺唇角噙着一抹清浅笑意:“那你先委屈委屈,配合我做件事。”
元杳:“?”
她刚要问,云潺就压低声音:“她回来了。”
元杳立刻竖起耳朵。
果然,她听到了动静。
绑匪抱了一捆柴,吃力地往这边来。
瞧见元杳没跑,脚上依旧有绳子,绑匪把柴丢在地上,呼了一口气:“累死老子了!”
元杳开口道:“你要是累,就给我松绑,我来生火吧?”
“生火?”绑匪抬头,质疑道:“你这娇宠长大的小郡主,也会做生火这种粗活儿?”
元杳:“……”
她看起来有这么蠢吗?
元杳没好气道:“我又不是喝风饮露的仙女,不至于连火都烧不燃!”
绑匪抬头打量她。
片刻后,绑匪道:“我给你松绑,你最好老实点!
到了晚上,这山间到处都是豺狼虎豹,你最好别打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