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也许成为死灵后不是没有好处的，他们对于恶意的感知愈发明确。但他们此时多希望自己的感知出了错误啊。几人眼神复杂的低下头，低低应下，连双手握拳这种浮于表象的动作都不敢表露。
身份、种族的不同，带来的巨大鸿沟，此时明晃晃的感知到了。
很快，他们各自家人就出现了，领着他们离开了。
雷蒙等人快速互换了个眼神，又看了眼突然沉默下来的威罗特。
回到家后，家人还是和往常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他一直待在身边一样。
但，有心观察的雷蒙发现了不对劲，即使他们再怎么竭力想正常表现，眼中的焦急情绪还是流露了出来。
仿佛在说「快逃!逃离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弟弟妹妹紧紧挨着他，热切的说着话，指甲透过衣服几乎要扎在里面，雷蒙心下越发苦涩。
他环抱住弟弟妹妹，用力抱紧。他的父母此时也围了过来，小声说着话，用力把三个孩子抱在怀里。
“雷蒙，你是个好孩子。”
“爸爸和妈妈以你为荣。”
“哥哥是我们的好榜样!”
雷蒙双眼通红，哑声应着。
翌日。
雷蒙他们来到家族议事殿，门外站着神色冷漠的威罗特，他冷冰冰的盯着他们，瞳孔深处的神色复杂难辨。
威罗特看了眼他们身后朝着这边张望的人，几乎可以想象那群以正道自称的高傲同族是如何嘲讽他们的，用高高在上的态度肆意贬低这些昔日里族中耀眼的天才。
雷蒙凝视着他，唇角微动，但什么都没说，只是做了个口型。
看懂的威罗特猛地暼过眼，略长的发丝恰好遮挡住发红的眼角。
几人深呼吸，推开了大门。光从身后照来，拉长了他们的影子，随着门的关闭又消失不见。
威罗特出神看着地面，不知在想什么，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着。
议事殿里，家主和各大族老以及有威望的长辈都在其中，包括他的老师。他们脸色肃穆，不苟言笑。
雷蒙快速扫过一遍，便低下了头，也不敢细看自家老师。
“许久不见，我的孩子们，真是辛苦你们了。”吉斯家主悲天悯人，“现在家族已经加强了防备，再也不会发生族人被掳走的事情了。”
“那真是太好了。”雷蒙勾起笑容，“真不愿意其他人再遭受这样黑暗的事情。”
“既然你们清楚，那就再好不过了。”一位长老手搭着几乎有两米长的魔法杖，另一只手则搭在扶手上，面色淡淡，“我们吉斯家族以尊贵的魔法之躯为荣耀，千百年来对抗黑暗，拯救人类于水火中。”
“黑暗是永远的敌人!面对黑暗的延伸，光明将毫不犹豫的照耀并抹杀。”
“死灵魔法、亡灵魔法，是罔顾人伦、破坏秩序的邪恶魔法。”
“一旦遇到，必须想尽办法去除，不留后患。”
“否则，大陆将永不安生。”
一双浑浊老眼看向他们：“这是从小就教导你们的，你们没有忘记吧?”
几人唇色白了些许，低眉垂眼：“没有，时刻铭记在心。”
“嗯，你们都是家族出色的子弟，是我们抱以期望全力培养的孩子。我相信你们不会忘记。”
雷蒙的老师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又瞥了眼静静站立大殿中央、面带微笑的学生，他收回目光，手中把玩着一个黑色魔话。
得到满意答案的长老们，脸色更加自然，开始询问他们这一年的经历和得到的情报。
“居然有能力控制这么多的死灵，对方的实力看来还在我们的猜测之上。”
“居然能召唤深渊之物，看来当初那些人还是留下了传承。”
“想要统治大陆，让深渊降临，和流传下来的预言一样啊。”
“大肆屠杀元素属性的魔兽也是想开启那个远古召唤魔法阵?这家伙真是不简单啊。”
“经常有空间魔法的波动?疑似在和谁联系?深渊吗?”
“名字没有打探到吗?太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
这些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就着这些情报分析着，开始揣摩推测。
“还记得下一句预言吗?「魔族伸出尖牙，堕落天使睁着红瞳，与恶魔共舞。」”
“你们猜测，那家伙很可能和魔界有勾结?”
“很有可能，预言不会出错。”
“魔界与亚兰特大陆并不在同一个空间，自从古书上记载的那次神明、深渊、魔界三方大战后，这片大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魔族的身影。我还以为这个邪恶的种族已经死绝了。”
“那可是魔族，恢复力强的可怕。如果预言没出错，我们猜测的也没错，那魔族很有可能就是困在魔界不能外出了。而那死灵魔法师却不知用什么手段联系上了魔族，这才是最令我疑惑的一点。”
一直站着的雷蒙几人并不出声，静静听着。
长老们的猜测和那位哈莉特大人的相差不离，他们在告知对方后，对方几乎是沉吟一下就得出了这些结论，甚至更为细节。当时哈莉特大人神色有异，似乎还有别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