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鹿卿反手攥住他的手，嗓音很哑，“我不走。”
秦决的眉眼掠过了抹无奈。
他像是平时宠溺纵容着她的任性般笑了笑，“那你不要一直站着，先坐下好不好?”
鹿卿眼睫颤了颤。
她盯着他，突然道，“我已经坐下了。”
秦决轻愣了一下，很快轻笑，“好，那才是哥哥最乖的小鹿卿.......”
不等他说完，鹿卿红着双眼，打断了他，“我骗你的。”
她攥着秦决的手微微发抖，“我根本就没有坐下。”
“.......”
秦决藏在被子中另一只手猛地收紧，额间的碎发遮挡住他此时
“秦决。”
他的沉默让鹿卿喉咙哽了哽。
她一字一句，声音艰涩，“你是不是已经.......看不见我了?”
话音一落，整间病房的气氛明显变的压抑万分。
所有人表情难过，有几个女孩子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猛地捂着嘴小声啜泣。
“妈的。”
站在门外的周言红着双眼，转身，情绪失控地一拳打在墙上。
浮在心头的猜测一下得到认证，鹿卿整个人像是被抽光所有的力气，身形猛地晃了一晃。
滚烫的泪珠失控地一颗颗从通红的眼眶掉落下来。
其实她知道，他们从三楼这样坠落下去，怎么可能完全安然无事?
她之所以只是被擦伤了一点，那是因为他把她保护的太好了。
不管是坠落前，还是坠落后，他都是这么用力地紧紧将她抱在怀里。
用血肉之躯替她挡下所有危险带来的伤害。
在他不顾一切闯入火场救她，在他抱着她，以后背朝下坠落的时候。
他就已经做好打算。
九死一生，他把死留给自己，把生留给了她。
鹿卿无数的眼泪从眼眶奔涌而出。
心脏像是被刺了一刀，钻心的疼痛让她肩膀颤抖，还虚弱着的身体摇摇欲坠。
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掉落在他掌心上。
“卿卿!”
秦决呼吸马上停滞了一瞬。
即使现在的视野模糊一片，但他还是很快凭借感觉，伸手把哭成泪人的小姑娘拥在怀里。
他听着她的哭声，心脏一阵阵缩紧钝痛，一直压抑着的眼眶终于忍不住红了一圈。
“我没事，我真的没有事，乖，卿卿不哭了好不好?嗯?”
秦决轻轻地抚着她颤抖的后背，沙哑的嗓音温柔的不行。
鹿卿红着双眼，从他怀里猛地抬起头。
“我讨厌你，讨厌你。”
她眼睫挂着泪珠，声音哽咽又发抖，“你答应过我，不许再让自己受伤的，但现在为什么，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了......我不要喜欢你了......”
流着泪哽咽的女孩嘴里虽然这样说着，但却将面前的男人抱的越来越紧。
她眼眶泛红，紧紧地抱着他，脸颊埋在他的脖颈间，流着泪感受着他的温度和气息。
秦决低垂着双眸，心疼又温柔地抬起指尖，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眼角的眼泪。
他就算现在什么都看不到，但也能想象出怀里的小姑娘哭的有多伤心难过。
“嗯，哥哥知道。”
秦决抱紧她，语气微叹，“是哥哥不好，总让小鹿卿哭的这么伤心。”
“可是哥哥真的很喜欢小鹿卿。”
他染上了点哽咽的声线颤抖又沙哑。
但也掩盖不住当中那份浓郁的偏执迷恋，“我真的很喜欢你。”
鹿卿心尖一震。
她再次抬起头，往他有些冰凉的唇瓣亲了上去。
“会没事的，秦决，一定会没事的。”
一吻完毕，鹿卿贴着他的额间。
即使她满脸泪痕，双眼通红，但娇小的身躯却能爆发出令人信服的力量。
“你的眼睛一定会好的，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会找最好的医生来帮你。”
想到了什么，鹿卿紧紧地望着他，话里带着鼻音，“你不会趁我不注意，自己偷偷走掉对不对?”
那些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什么男主角为了保护女主角受了伤，但为了不想让女主角担心，趁她不注意偷偷离开。
或者装作一脸无情，用不爱她做借口，让女主角离开他，实际是为了不想拖累她。
鹿卿目不转睛地望着秦决，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
哭腔染上抹害怕，“你不会这么狗血的是不是?”
“我不管。”
她流着泪抱着他，语气奶凶奶凶，“如果你敢扔下我，我就敢把你捉起来，关在笼子里。”
鹿卿真的很怕他真的会认定自己眼睛治不好，怕委屈了她，而选择离开她。
她想要现在就告诉他，她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的心意。
“秦决。”
鹿卿抬手抚上他的眉眼，一字一句地认真又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你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我又怎么可能会放弃你。”
“如果你这辈子真的看不见，那我这辈子都做你的眼睛。”
她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眉眼，“所以不要害怕，更不要感到自卑，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