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私房菜馆门口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在网上约的车。
林忆思拉着程宴往后排走。
程宴喝得有些上头，胃火辣辣得痛，一上车便合眼靠在座椅上，一手撑着脑袋，准备小憩一会。
少年眉眼出挑，睫毛浓密，合眼闭上时，尤为明显。
林忆思也没出声打扰，时不时打量着程宴，盯着他的脸看。
脸上还是有些泛红，林忆思估计是酒精作祟。
她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那张脸，而后，视线往下挪，恰好落在少年的薄唇上。
林忆思咽了咽口水，赶紧别开视线，端正坐好。
恰逢平安夜，街道上很是热闹，车辆停停走走，车身摇晃。
程宴明显感到不适，眉头皱了起来，眸子低垂，修长的指尖拧了拧眉心。
坐在一旁的林忆思察觉到程宴的动静，稳了稳心神，转头看向他，凑近他半分，轻声询问：“是不舒服吗?”
“嗯。”程宴闷闷地应了一声：“头疼......”
“胃也难受......”
像是在呓语，林忆思听得不大真切，但也大概知道他是醉意上头不舒服了。
她本想出声咒骂几句，让他长个教训，但见程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突然又说不出口了。
林忆思伸手轻揽过程宴的脑袋，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好好休息一会儿。
“没事没事。”林忆思轻轻拍了拍程宴的脑袋，软着嗓音好声好气地哄着：“我们等一下回去就好了。”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程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忆思脖颈处。
林忆思倏地僵住，呼吸一滞，心跳漏了一拍。
她动了动身子，想往旁边挪一挪，试图拉开一下俩人之间的距离。
奈何看见程宴这副样子，她又有些于心不忍，无果，轻叹一声。
程宴感受到她的动作，眸子低垂，看不出眼底的情绪。
“非要哥哥吗?”程宴哑着嗓音，顿了几秒开口：“弟弟行不行?”
第35章 耳朵
闻言, 林忆思脑子轰得一下炸开，心脏不受控制直跳。
扑通、扑通。
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像是在叫嚣着要出去。
林忆思呼吸一滞，眼睫垂下, 小脸逐渐染上一层薄红，脸颊似乎开始发烫。
她捏着衣服下摆的手紧了紧，手心不自觉出了汗。
林忆思咽了咽口水，嘴唇微张，想跟程宴说些什么话, 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索性闭口不提。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 谁也没开口说话。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有可能是几秒。
也有可能是几分钟。
林忆思已经记不太清了，脑海里一直萦绕着程宴那句话。
她眨巴几下眼睛，思绪早已飘远。
黑暗中, 程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懒懒掀起, 抬眸看了眼怔坐在座位上的林忆思, 无声地勾了勾唇, 眸子里一片清明。
程宴长腿大大咧咧敞开着, 整个人懒散地倚靠在林忆思的肩膀上。
而后程宴用脑袋状似无意地蹭了蹭林忆思的肩膀，故作无谓开口：“算了......”
程宴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 让人听不出情绪。
但却让林忆思莫名感觉他很受伤......
林忆思轻搭在腿上的指尖微微收紧，抿了抿唇, 鼓足勇气开口, 想告诉她自己的想法。
“程......”宴。
岂料, 林忆思名字还没喊全, 肩膀就蓦地一沉, 程宴整个人的重量都快要压在她身上了。
他轻合上双眼，懒懒地歪靠在林忆思肩膀上, 哼哼唧唧几声。
像是在呓语一般，含糊不清，让人听得不太真切。
一时间，林忆思周身满是那股干净冷冽的味道。
林忆思：“???”
这...就睡着了?!
林忆思眼睛倏地瞪大，眸子里充满不可置信，细细地看了看程宴。
很好，还真是睡着了。
林忆思强压住自己的怒意，争取做到心平气和，但没过几秒却宣告失败。
这谁能不生气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是快要被他气死了。
林忆思在心里咆哮着，轻垂在两侧的小手逐渐握成拳头。
忽而，林忆思眨了眨眼睛，像是意识到什么——
所以，他刚刚说的是醉话还是真的想知道啊?
如果是醉话的话，那她可不就白紧张了......
林忆思越想越生气，恨不得当众把程宴敲醒，喊他给自己一个说法。
但侧头看见程宴双眼轻合，靠在自己肩膀上熟睡着，一时间还真就没脾气。
那点恶毒想法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林忆思瘪了瘪嘴巴，在心里悄悄说服自己。
算了吧。
看在他这么好看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他吧。
林忆思没再出声打扰，只是悄悄地看了过去，盯着程宴的睫毛看，忍不住想数数他的睫毛。
一根。
两根。
数睫毛之不亲挑战。
这真的是个挑战。
眼见程宴动了一下，林忆思暗叫不好，急忙收回视线，赶紧坐好，匆忙看向窗外。
她现在可太需要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