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能睁开。
“父皇?父皇?父皇?!”
严启岚连喊三声，见到父皇闭上了眼，那一瞬间他不敢相信，甚至猛地摇动着父皇的身体。
然而，皇帝的身体如枯槁残叶般，被严启岚摇着，破碎得像是疾风中一片无依无靠的叶，那么轻，那么薄。
“父皇——”严启岚拉着皇帝的手，痛苦的喊道。
“父皇，父皇!”
只是，无论严启岚如何喊叫，躺在龙榻上的人，始终安详的闭着眼睛，再也无法给予严启岚任何回应了。
严启岚崩溃了，立刻站起身，对着殿外大喊大叫道：“御医，来人!速速喊御医来!”
殿外一直有人守着，听到里面的动静，御医连忙进去。
“太子殿下?”御医站在旁边。
“快看看父皇!”严启岚咆哮道。
御医赶紧去到皇帝身边，见皇帝紧闭着眼睛，仔细检查了一番，不断试探皇帝的鼻息和脉搏，最后直接转身，跪在了严启岚的面前。
“回太子殿下，皇上、皇上他已经无力回天了……”御医说道，心里又惊又俱。
这改朝换代的时刻，谁都无法揣度太子的心意，他生怕严启岚一个暴怒，直接让人将他拉出去斩了。
还好，严启岚虽然悲伤过度，却也不可能性情大变。
严启岚摇着头，似乎还在艰难的不愿接受。
另一边，太监总管已经差人将皇后请了过来，当皇后踉踉跄跄的赶到时，一见到严启岚，差点就摔倒了。
“岚儿，你父皇他——”皇后问道。
“母后，您、您再陪陪父皇吧。”严启岚不忍心的说道。
皇后跪在龙榻边上，看着这个男人，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止也止不住。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的闪过一幕幕画面，她还是少女的时候，那年她才十五岁，待字闺中。
然后是她和这个男人成亲的画面，他掀起她的红盖头，她看见了自己未来的夫君……
原来他们也曾经有过一段非常甜蜜温馨的时光。
从十五岁起，她嫁给这个男人，到这么些年来，她守在他的身边，帮他打理着后宫那些繁琐的事情，他们之间有很多很多的东西，不止是情爱。
第397章 灵泉拿来泡脚
一个人的一生，便就这么过去了。
这个男人此刻躺在她面前，不能再对她说话，也不能再对她笑。
她多么希望这男人能睁开眼，哪怕是看着他和贵妃说说笑笑也好，好歹他人还在呢。
“皇上、皇上!您再看看臣妾啊——”皇后哭喊道，心中翻滚着的情绪，已经不是三言两语能诉清的。
“皇上——”
严启岚跪在皇后身边，哽咽着说道：“母后，父皇已经走了，您、您一定要保重身子。”
“皇上!”皇后依然无法停止哭泣。
眼见着皇后越哭越伤心，情绪几度崩溃，再这么下去，她身子肯定撑不住，而现在皇帝驾崩，后续还有很多繁琐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严启岚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后倒下去。
“母后，母后!”严启岚喊道，亲自将皇后扶了起来，沉声说道：“母后，您一定要坚强，现在、现在父皇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儿臣需要您的帮助。”
“皇上……”皇后还在哭，可是听着严启岚的话，她知道不假，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必须坚持住。
“岚儿。”皇后终于振作了一些。
严启岚一边拍着皇后的背，一边对着守在旁边的太监总管使了个眼色，安排道：“先送皇后娘娘回宫。”
“是。”太监总管说道。
与此同时，皇帝驾崩的消息也传了出去。
当然，后续严启岚登基继位的事情，还得稍微往后放放，当务之急则是先处理好皇帝驾崩的一系列后事。
按照惯例，皇帝驾崩之后，除了后宫的所有嫔妃、女眷，还有正三品及以上的大臣、诰命夫人，都得来宫中守灵。
将军府收到消息后，孙书月立刻让人将府里上上下下的装饰都做了整改，一律不许出现稍微鲜艳些的颜色，就连将军府门口也都挂上了白灯笼。
“没想到，皇上竟是连过年都没坚持过去……”孙书月感叹道。
“哎，这去宫中守灵，得好几日，你们辛苦了。”季阳舒看着自家娘和媳妇，感叹道，这时候便觉得这诰命夫人的称号也是个麻烦。
要不是因为当初被封了诰命，现下也不用去守灵。
对此，季大娘倒是觉得没什么，她毕竟原先也只是个村妇，习惯了干粗活，倒是不比那些贵妇身娇体弱的。
“咱们赶紧走吧，这种时候，千万不能出乱子。”孙书月说道。
因为事出紧急，一家人也来不及过多做准备，就这么慌慌张张的进了宫。
男女守灵自然是分开的，所以季大娘和孙书月跟女眷们跪在一处，而季阳舒则是跪在另外的地方。
一开始，跪着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随着时间长了，就连孙书月都觉得，有些吃不消，这般跪着，对膝盖的损伤太大。
“娘，你还好吧?”孙书月小声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