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是这样小声的声音却还是将他吓了一大跳,可能是看书看得太入神了,当突然出现一个这样有气无力的声音来,听起来就像女鬼似的,所以他就被吓住了。
他转过脸来,见她醒了,道:“你把我床占了,还好意思问我睡不睡?”
自从经历今天这一天的事情后,在他的认知里,这个女子就是个疯子,跟她永远也讲不了道理的。
她闻言后就朝着床里面挪了挪,给他留出一大块空位置来:“睡吧。”
他却睁大了眼,猛地摇头,一脸郝然,将头又转了过去,继续盯着那本书看:“本将军不和一株草同睡一张床。”
“一、株、草?”
“对,还是一株绿莹莹的草,永远不会开出花的草。”
“???”
姜梦槐又盯着他的侧影看了一会儿,之后就又睡着了。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不知道他昨夜究竟有没有睡,现在整个人已经又容光焕发了。
她揉了揉眼睛,之后立马清醒过来,抬了抬脚道:“你给我锁镣铐?”
她盯着双脚上的一条纯铁打造的镣铐震惊不已。
他邪邪一笑:“为了防止你再乱跑,只能先这样了。”
他将她一把从床上捞起来,拿起水盆里的帕子给她擦了一把脸,又给她净了口,然后将她拎去了外间的大帐内。刚出去就有一位穿着白袍的士兵提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朝他行礼:“将军。”
“来,好好看看她,看看这脑子是不是有大毛病?”他指着姜梦槐道,“成日胡言乱语的,有点像疯症。”
姜梦槐:“???”
她看起来像个疯子吗?
军医走了过来,给她把了把脉,又挑开她的两只眼的眼皮看了看,道:“眼珠浑浊,眼神涣散,似乎确实不太清醒。”
姜梦槐:“我……”
罢了,其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好像疯了。
在知道小谢就是他的那一刻,她就疯了。
“属下先为她开几副提神醒脑的药吧,这病要想根治,还得知道她为什么变成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去吧。”亓官谢挥了挥手。
姜梦槐见他走了,自己也想出去,她向往外面的蓝天,她想回去原来的世界了,她不想再在这里飘荡了,这里不是她的归宿。
可是她的脚上戴着二十斤重的镣铐,她行走得十分的艰难,没走两步就被他给拖回去了,“又想跑去哪儿?”
“我想去看外面的大雁,想看它们南飞,想看它们回家。”
它们会飞往南方,南方是她的家,是有小谢的地方。
他用怪异的眼神盯着她,在心中感叹:真是个疯子。
他招来了帐外的凤青,道:“带她去。”
“??”凤青跑过来问,“去哪儿啊?”
“随便。”
“???”凤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带着她出了营帐,他问道:“随便到底是哪儿啊?”
姜梦槐指了一处地方说:“就去那儿吧。”
“练武场?”凤青觉得这个女子真是奇怪,竟然会对那样的地方感兴趣。
他们走到了不远处的练武场,那里其实就是一块开辟出来的空场地,四周摆放着兵器架子,中间有许多的人正在练武。
她找了一处高台坐下,坐在这里享受着阳光与清风,看着那些人比试。凤青终究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喂,你昨晚没有对我们大人不敬吧?”
“没有啊……”她还给他让了半张床呢,也不知道他到底睡没睡。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我们将军不是什么女子都看得上的。”
“身份?”这两个字立马将她心里的火又点燃了,“你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们将军是吧?”
“知道就好,你只是一个山野丫头,将军注定是要娶……”
姜梦槐冷声打断他:“可是你们将军昨晚不是这样说的呢。”
“嗯?”
她自欺欺人地说:“昨晚你们将军说要娶我做将军夫人的。”
“不可能!将军他没这么糊涂。”
看吧,这话连凤青都不信。没有人会相信他要娶她。
她自己更不信。
这时,亓官谢从营帐那边走了过来,凤青急忙跑到他的身边去说:“将军,你跟那个女子说了你娶她做将军夫人吗?”
“嗯???”亓官谢的目光朝着高台上的她望去,随后道:“她脑子有点病,她的话不用管。还有,你告诉她,让她少做点美梦。”
凤青接着又跑了回去,站到她的身边说道:“大人说让你少做点美梦。”
她目光幽怨地盯着下面的人,大声骂道:“亓官谢,你不是男人!!!”
凤青忙不迭捂住她的嘴:“你简直是在找死。”
下面的人抬头朝她看来,一张如雪的脸庞被阳光覆盖,可是也能看到那张脸上呈现出的怒气与杀意。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听到这句话,她完全就是在坟头跳舞。可她却觉得无所谓,反正这就只是一场梦,而且是属于她自己的梦,她想干嘛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