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说了一夜。
话说不完似的。
直到天蒙蒙亮，沈彦庭似乎有些困意，苏一轻声哼着歌儿哄着他。
可不知不觉自己睡了过去。
察觉到她平缓而有规律的呼吸，沈彦庭却重新睁开了眼。
他盯着苏一看，手指轻轻地，一点点地描绘着她的脸庞，这张早就已经深刻进灵魂里的脸怎么都看不够。
沈彦庭藏着个秘密。
他知道靳家寅喜欢顾苏一。
可是他们俩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谁也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其实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惩罚他，罚他年纪轻轻就得脑瘤，可如果这是以遇见苏一和她相爱的代价，他却愿意受着。
只是，他舍不得丢下苏一一个人。
没了自己，她该有多难过啊。
可是他还是想赌一回。
赌赢了，他和苏一天长地久;
赌输了……
即使心再有不甘，他还是舍不得这个女人一个人在这个世界孤苦终老。
他不希望她永远困在回忆里。
这个他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女人，本就应该永远发光的，而不是像一株毫无生机的花枯萎。
顾苏一啊顾苏一。
小爷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
早上七点。
沈彦庭被推去做最后的检查。
全程苏一都在他身边陪着，靳家寅、庄健他们，还有学习小组的成员们全都来了。
“庭哥，为什么你剃光头还是这么帅啊，我剃光头……宁宁骂我是肥头大耳的变态和尚。”唐宇也摸了摸自己刚剃的光头，一脸委屈。
沈彦庭：“这次我站简思宁。”
唐宇：“……”
他脸瞬间一垮，更委屈了。
“那我呢那我呢?”白耀辉也顶着光头凑了过去。
沈彦庭毫不留情一巴掌甩了过去，当然用的是那只没有打着针的手。
白耀辉躲得很快，像是早就预料到了。
这三个从初中开始就跟着沈彦庭喊“庭哥”的腿子们，都不约而同地剃了光头，美曰其名“和庭哥站在统一战线上”。
“好了，都给小爷笑!”沈彦庭望着他的这些发小朋友们，轻哼了声，“都准备好接风礼物，等着小爷出来!”
小君君迈着小腿来到沈彦庭身边，发现他踮起脚尖也亲不到沈彦庭，有些着急。
最后还是离他最近的靳家寅将他抱了起来，小君君在沈彦庭脸上亲了一口，认真地说：“小叔叔，你答应带君君去看恐龙的，君君马上就要放假了。”
沈彦庭笑了：“好，等小叔叔醒来就带君君去，就我和小婶婶带你去。”
“拉钩钩!”
“好，拉钩钩。”
“拉钩上钓一百年不许变……”
第551章 是否更替AI意识
当沈彦庭进了手术室之后。
一群强颜欢笑的人们终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陈茵最感性，她趴在曾学科怀里，无声地落泪。
苏一也跟着进了手术室。
准备麻醉前，沈彦庭握着苏一的手：“老婆，生孩子的事情咱们能不能再考虑一下。”
“……不能。”
“那我想要两个。”沈彦庭改口道，“听说女儿都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
苏一皮笑肉不笑：“那就给你生两个情敌。”
沈彦庭：“……”
只是他没有机会再反驳了，因为麻醉已经打进去了。
几秒钟，他就不可控制地闭上了眼睛。
苏一低头，在他的唇上落下温柔的吻：“好好睡一觉。”
手术室外的红灯亮起。
也让每个人的心刹那间都悬了起来。
苏一去了隔壁的控制室，控制室里只有苏一和大白。
而手术室内也只有三个人：哈维博士、利奥、麻醉师。
然后就是小一。
她虽然没有和小一绑定灵魂，但是大白却和小一共用一个系统，而对它们俩来说，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共用“一个大脑”。
其他的专家们也在另一间房间里观察着这场手术。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这场手术远比他们想象得要凶险。
原以为肿瘤生长的位置似乎就在其他脑瘤患者常见的地方。
但是直到开颅准备切割分离肿瘤的时候才发现，肿瘤似乎已经完全黏住了某一根神经，而这根神经很重要。
稍有闪失，沈彦庭以后可能会变成一个只会流口水的傻子。
蹇川来送餐的时候，原以为苏一是吃不下的。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她不仅吃了，甚至还吃完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蹇川看着心里反而更难受了。
她跟了苏一很多年了。
似乎早就遗忘了自己只是保镖的身份。
蹇川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最后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想喝点什么?”
“咖啡吧，焦糖玛奇朵。”苏一说。
“你从来不喝这么甜的咖啡。”
“总要换换口味，尝尝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