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公子见他睡得不是很舒服的样子，索性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放在腿上，手指抚上乌黑的发丝，嘴角含着最温和的笑意，“既然这么累，路过坊城就进城休息休息吧。”
唐越睁开眼睛，“坊城?”
“嗯。”
唐越想了想，反正此行不过是回去看看，也不急于一时，索性到处走走看看，权当出远门散散心，就点点头，“好。”
赶车的小童自然耳尖的听见，歪着头探进来。
“老爷是要去坊城休息么?”
“嗯。”
小童得令点点头，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老爷说了，进坊城休息——”
后面驾车的几个童子都得令的应了一声，唐越这才眯着眼睛又打了个哈欠。
“到了叫我，我睡了。”
秦公子轻笑，“好。”
“坊城?”
秦一摇摇手中的扇子，晃了晃面前连坐车都在看书的白衣公子的肩，“念念，你知道坊城么?”
秦念头也不抬的开口，“知道，春暖冬寒极致景，最不能忘是坊城，野史游记里写的。”
秦一不满的伸手按住秦念的书，“谁问你这个了，我就问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
秦念皱起眉头，这才从书本里抬起头来，与唐越极其相似的脸上，倒是因为自成一体的淡漠疏离形成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人，白衣似画，艳丽的眉眼也多了一股书卷气，翩翩少年，只是浑身上下的生人勿近倒叫人不敢亵渎。
“大爹爹只说去坊城，不过想来应该也只有一晚，你想去哪里玩?”
秦一扬了扬头，“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管告诉我，我带你去玩就好了。”
秦念在脑子里搜索了一下看过的关于坊城的众多书卷，最后开口，“坊城水乡之地，淮坊岸边花船林立，你想去么?”
“花船?”秦一闻言眼睛一亮，“去的去的。”
秦念见他点头，就又将手里的书拿了起来，“大爹爹的心思都在爹爹身上，去一去应该也是无妨的。”
秦一也撇撇嘴，“就是，大爹爹和爹爹眼里就只有彼此，现在又多了个哥哥和郑殊，”说着又按下秦念的书，“念念，你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么?”
秦念被按住了书也不恼，歪着头任由黑发从一边倾泄下来。
“喜欢?爱?”
他阅书无数，可从来没有人说过这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文献野史的故事里，爱多了总是会做出违背理智的事情，可见这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可看着大爹爹和爹爹，还有哥哥和郑殊，这爱似乎又没有什么不好的，颠覆常理，改变性格，甚至可以决定生死。
“我喜欢一一算是爱么?”
秦一闻言也苦恼的挠挠头，“应该是不算吧，爹爹也喜欢我们，可明显他爱的是大爹爹。”
秦念苦思未果，就淡定的选择不想了，“那我就不知了，书里没有的东西，我也不知道。”
“总算是还有念念不知道的东西啊。”秦一打了个哈欠终于安静下来，“我要睡一会儿了，到了叫我。”
秦念闻言将手里的书放下，脱下了身上的外袍披在秦一身上，“嗯。”
而跟在最后的马车从始至终就没有什么声音。
不，其实也不是，只是声音过于细小，琐碎，所以前面遥遥相隔的两辆马车完全听不到而已，不过别人听不到不意味着就没有人听到。
驾车的童子今年刚刚十五，比唐心还要小上许多，可该懂的不该懂的他都懂，于是毫无意外的被车里面不断传出来的细碎声音弄得脸色通红。
“......唔......唐，唐心......嗯......外面，外面有人......”
小童子满面通红的在心里哀嚎，现在才知道外面有人，之前嗯嗯啊啊的那么久，当他不存在么?!!
但是显然，人家就是在当他不存在，并且想要继续当他不存在下去。
“咚!”
清脆的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然后就是更急切的喘息，还隐隐带着让人脑门子直冒火的低声呻、吟。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人心不古啊!!
小童子只想望天长叹。
其实马车里发生的完全不是小童子想象的那个样子。
比起唐心心里想做的，无非也就是擦了个边而已。
若真是在这摇晃的马车里将人给办了，郑殊事后绝对几天都不想搭理他，虽然在唐心看来，郑殊的拒绝跟勾引一个效果，只是想让他更用力更深的□□。
不过最后还是碍于郑殊的面子问题，大家只是互相解决了一下。
离真正的泻火还差了好长一截的距离，若是小童子能“有幸”听到那时候的现场直播，保证他会觉得人生中看到过听到过所有的春、宫图都是小儿科。
最后声音终于消失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
马车里先是传来一声隐忍的低哼，而后是大公子低哑的嗓音。
“困了么?困了就睡一下吧。”
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几声悉悉索索的衣物的声音，然后才终于彻底的安静了。
小童子夹紧双腿，觉得尿意真的快要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