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 你为何不说话, 你受伤了么?”
心烦之际，沈雁时在一旁叽叽呱呱个没完。
苏雁沉对天翻个白眼, 末了努力屏蔽来自他那边的噪音, 静心冥神细想现在该怎么自救。
许是见她一直没吭声又没动, 沈雁时开始作妖, 眼角余光瞥见他在那用力晃荡自己的身体，左右晃来晃去，片刻后“呯”的一声竟真晃到她身边来。
悬崖的面虽光滑没什么凸起，但人重重撞上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沈雁时这个疯子撞到头了，殷红的血“唰唰”往下流, 很快弄得半张脸都是血，眼睛一闭脑袋一垂不动了。
“……”
她真是无语!
“沈雁时，沈雁时!”
不会一头撞死在这了吧?
看在他是萧少珩师叔的份上，她勉为其难搭理一下。
叫了几声没动静, 她反手抓住捆着自己手腕的绳索, 挣扎着抬脚踢踢他。
“喂!沈雁时, 醒醒!”
“唔……”
有动静了!
他没死，估计是撞晕了。
“雁儿……”
他缓缓抬起脑袋，被血糊住的眼睛费力睁开一条缝。
“雁儿，雁儿妹妹……”
苏雁沉被他一口一个“雁儿”叫的烦死了，遂凶巴巴道：“别叫了，我还没死。”
沈雁时飞快地接过话道：“好好好!我不叫，只要你愿意理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苏雁沉看他一眼：“你不是男的吗，怎么会被妖怪抓到这来。”
沈雁时在胳膊上蹭了蹭脸，把流到眼睛上的血蹭掉，如此两只眼睛才能顺利睁开。
随后，他一五一十道出自己在此的原因。
原来她和萧少珩暗中来往之事他都知道，两人抓妖的计划也一清二楚。
“捉妖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涉险，便假扮成少女想抓住妖怪……”
结果他前脚被抓，妖怪后脚又抓了她。
苏雁沉再次无语：“你心脉受损，被妖怪抓住能做什么?自寻死路?”
沈雁时听了，目光有些躲闪，好半天没话说。
苏雁沉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她仰起头看捆住自己双手的绳索，不对，不是绳索，是布条。
手抓着布条扯了扯，很坚实。
目光一转，看到一米外捆着沈雁时的布条，心里有了想法。
如果她两手抓着布条一段一段往上移动身体，等移动到差不多长度时用脚勾住沈雁时的布条踩住，那她是不是有了一个借力点?
有借力点后，手就能摸腰上系着的储物袋了，里头不仅有联络符，还有能割断布条的东西。
想罢，她开始尝试，一次失败、二次失败，不放弃，大不了累了歇歇再继续，反正不能坐以待毙。
皇天不负有心人，不知尝试了多少次，手掌都磨破了，她终于成功了。
踩着沈雁时的布条在悬崖上稳住身体后，她抖着手解开储物袋，里头的联络符迅速飞出，眨眼间消失在周围的白雾中。
就在这时，熟悉的腥臭味飘来，那妖怪回来了!
苏雁沉大惊，怕妖怪看到自己的样子后起疑心，忙扭动身体想把脚从沈雁时的布条里抽出，不料踩得太紧抽不出。
妖风乍起，来不及了!
苏雁沉把心一横，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割断捆着沈雁时的布条。
没了借力点后，她的身体快速往下落，后背在悬崖上摩擦得生疼，脖子火辣辣的，感觉破皮流血了。
“没想到雁儿如此恨我。”
幽幽的说话声在耳边响起。
苏雁沉忍着疼扭头，没想到沈雁时没掉下去，他像只壁虎一样扒在悬崖上，半边脸沾着未干的血，正一脸阴森地看着她。
他沉声道：“你想杀我?”
“……”
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选择割断他的布条。
“为什么不说话，”他忽然伸头靠近她，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悬空在她身上。
苏雁沉担心妖怪随时回来，便皱着眉瞪他：“你能不能先躲起来?妖怪回来看到你，定会把这里的少女都转到别的地方去藏着。”
话音方落，沈雁时冷不防将脸凑向她，两人额头相触，鼻尖挨着鼻尖，说话时感觉嘴唇都会碰到一起。
“妹妹……我知道你想杀我……”
他的气息是冰冷的，声音低沉暗哑，脸不断向她压过来。
苏雁沉感到不适，她用力抿紧嘴唇，怕他真对自己做点什么。
沈雁时往后退了退，脸上露出个略显狰狞扭曲的笑来，眼中是莫名的炙热，“妹妹可以杀我……”
他伸手轻抚苏雁沉的脸颊，须臾，大拇指恶狠狠碾过她的嘴唇，力道之大将她的嘴唇都弄破了。
铁锈味在口中扩散，来不及咽下的鲜血从唇角溢出。
沈雁时将沾到少女鲜血的手指放到自己嘴边舔了舔，下一刻，他趁少女走神时抽走了她手里的匕首。
“但妹妹必须陪我……”
“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