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去拿果盘回来了，随手拣了个葡萄丢嘴里，招呼：“来来来。”
洛泽也神态自然地去取。
她前段时间碰见李美珠，二人相见恨晚，恨不得马上引为姐妹，但是被越夏紧急叫停——这辈分可不能乱啊，但之后来越家的频率也高了不少，互相蹭饭，非常方便。
反正住所离这儿也就十分钟路程。
“这种人见多了，”洛泽一边剥葡萄皮，一边冷淡道：“会对人类失去兴趣的。”
“欸？”越夏这才想起来，除了自己之外，洛泽好像确实没有和谁比较亲密，之前去酒吧也完全是为了那只不要脸勾引人的拉布拉多，“我还挺好奇你对哪种类型的人比较感兴趣呢。”
“我？”洛泽好像也没有深入去想过这个问题，半晌，蹙着眉总结道：“头发、不能太短。干净整洁，会在意自己在别人面前的形象，最好对艺术方面有一些兴趣，喜欢动物，喜欢照顾别人，擅长带孩子，说话柔和，最好长的可爱一些。”
“咦。”越夏惊道：“出乎意料的正常！”
时云谏默默点头。
越清在旁边，道：“但是……”
越夏：“但是……？”
“我回忆了一下。”越清深沉道：“身边比较符合这个标准的好像都是GAY啊。”
“是的。”洛泽似乎想起了什么惨痛的回忆，道：“我看中的三个，有两个都不喜欢女生。”
越夏：“剩下的那个呢？”
洛泽：“她就是女生。”
众人：“……………………”
这个信息量，为什么这么巨大。
“她开口的时候，我保证我只是被吓到了，所以呆了一瞬间。”洛泽冷冷道：“但她可能以为我嫌弃她，所以飞快地跑走了。”
沉默间，越夏从屁股底下抽出一张白纸，又从时云谏口袋里拿出笔，认真地在白纸上画了三个圈圈。
众人全都低头去看。
“你看，如果说，要取你的要求的交集，那符合这个条件的，只有中间这一小小小块部分，还不一定能找得到……”
越夏冥思苦想，思路打开：“但如果格局大一些，我们性别不要卡那么死，你想想，如果把你的要求性转一下，那不就是……”
越清皱眉：“那不就是？”
“咦。”越夏喜笑颜开：“那不就是我吗！”
时云谏：“是你。”
洛泽：“那不就是你？”
“……喂滤镜！太厚了吧！把你们的十米滤镜给我抠下来啊混蛋！！”
＞
人来人往的商业街。
众人在人行道上纷纷躲避。
一个头发极短的寸头高大男子正逆着人流走来，雪色般冷白的皮肤上毫无瑕疵，鼻梁高挺，五官冷峻，面无表情，看上去总有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如果凑近一点看，估计就会发现这人竟然真的连个毛孔都没有，举手投足都有点生涩的机械意味，好像四肢是刚组装上去的一样。
如果越夏在，估计能发现，他和初期的时云谏有一点微妙的相似之处，但更冷，也更非人。
但出乎意料的不是他本人，而是这个奇妙的组合——
他旁边正走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身高也就到他的腰部上面一点儿，两个人长的一点都不像，但是神色却出奇一致，那就是面无表情。
“总系统。”233一边吃棒棒糖，一边道：“你真的不改一下样貌吗，大家都在看你。”
“我怎么了？”总系统缓缓侧头看他，仅从声音透露出些许疑问，“大数据显示这样的面容比较让人信赖。”
“怎么说呢。”233道：“在我看来，你的一身正气和劳改犯仅有一线之隔。”
总系统：“…………”
“我还带着你，带着孩子人类不应该更信赖我吗？”总系统木然道：“你自己不也是一直不选性别。”
而且这小脸蛋子，明显就是越夏 时云谏混合产物，他俩亲自生都生不出来这么像的，别以为夹带私货它看不出来啊，千年的系统了谁还不知道谁。
“这是要好好决定的。”233有正当理由，“一旦选了就不能改了。”
总系统：“哦。”
233：“你呢？”
总系统：“我是你上司，我可以随便改。”
233：“……”
真烦啊……
本来只是自己想偷溜过来看一下越夏的，结果被总系统抓个现行，还非得跟来说要看看到底是怎样，然后场面就变成这样了。
233接收到第十个热心路人投来的担忧视线，还看到了有大婶好像打算叫警察过来了，叹气道：“你快改改吧，现在这样下去不行。”
一身正气的长相配上这种神情，看上去也散发着很刑的气息啊。
总系统真的不明白自己身上出了什么差错：“？”
一大一小两个统子在商业街上拐了个弯，迅速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好了，你自己去看吧。”233把棒棒糖吃完，杆子好好丢进垃圾桶里，道：“我现在要去找我的宿主和052了。”
总系统刚想说你怎么找，又垂眼和对方酷似越夏的小脸对上，沉默：“……”
233的眉眼和越夏一模一样，眼尾微微上挑，眼珠子却又是和时云谏一样幽幽的纯黑色，嘴唇的形状也和他无甚差别，站在那里不言不语的神态像小号时云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