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不准我出门闲逛，要是回家晚了，动辄打骂，平时也不给我几个钱，所以我买件衣服的钱，都快拿不出来了，像你家店里这么漂亮的衣服，根本就买不起，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周晓月说着说着，诉苦起来，眼泪汪汪，表现得可怜极了。
“什么？赵成龙居然敢打人？这还没结婚就这样，要是结婚了，那还得了？！”陆雅芝十分吃惊，倒也听说过有人会打老婆，但周晓月还没结婚，赵成龙怎么就开始动手了。
“是啊，还不是因为生不出儿子，他家里人说他，他一个不高兴，就把气儿全都撒到我身上。”周晓月瘪着嘴，看着再说下去，眼角就要流下泪水。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儿……”陆雅芝听见这句话，感觉异常熟悉，就像在哪里听过一样。
突然想起来，周君怡上次说，周晓月骂她不会生，还骂沈之初是病秧子。
“他还嫌弃我，认不得路，老走错，这个帝都这么大，我哪能每条马路都认得。”周晓月倒苦水一样，都说给陆雅芝听了，毕竟在帝都，无依无靠，连个听她说闲话的人都没有，赵成龙又不爱听这些，她觉得憋屈的很。
“都是你自己找的！”陆雅芝听着她过得不好，也难受，但想起来她骂过周君怡，又生气，对她又硬起了心来。
“我以前也不知道，赵成龙会是这个样子，连件衣服都舍不得给我买，现在生米煮成熟饭，我又能怎么办啊？”周晓月把陆雅芝当成垃圾桶一样，把心里的不痛快全倒了出来。
“不是我说你，这个日子也是你自己挑的，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回忆起村里周晓月骂他们是鬼，那些对她失望的点点滴滴，陆雅芝心里还是起了不少疙瘩。
“那会儿年纪小，也不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现在连件体面衣裳都买不上……”周晓月说话的时候，还用眼睛瞟着这些衣服，故意给陆雅芝看。
一看见这个眼神，陆雅芝就知道她想干嘛，但是衣服都是闺女一手进的货，每件都含着她的心血，他们之间有那样的矛盾，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衣服平白送给她，甚至连打折卖给她的欲望都没有。
陆雅芝甚至心里还在怀疑，她是不是故意这样表现给自己看？
但又觉得，自己不应该将周晓月想的这么坏。
不过不管她如何，自己都不会送。
“现在知道也不晚，毕竟也还没结婚，你可以自己找个正经的工作，又不是什么都要靠着他，这样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衣服，不是吗？”陆雅芝只能劝她独立一些，不再依靠赵成龙，这样才能活的体面一些。
“你说这些我都知道，只是现在，还没这个能力，也不认得字儿，很多地方都需要有文化的人，我们这样的，人家也不要啊。”表面上虽这样说，实际上周晓月也不想找工作，她想做个少奶奶，最好什么也不用做。
“只要你有心，不论怎样都可以找到，到时候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陆雅芝狠了心，虽然看她的眼睛都盯着衣服，却还是假装看不见。
“行，我知道了，等我以后挣了钱，一定来买你家这些漂亮衣服。”周晓月表面上唯唯诺诺的样子，实际心里对陆雅芝生气的很，觉得她实在小气，直接都这样说了，也没见她提出送衣服什么的。
“嗯，我们家这些衣服，是这条街最便宜的，如果你喜欢，也可以买一些回去。”陆雅芝知道她不会买，故意这么说。
“还是算了吧，我现在，没这个能力。”
虽然周晓月有意想让她送些衣服给自己，但看得出来陆雅芝并没有这个意思，一直装作看不见周晓月的心思。
“这些衣服，都是君君挑选的，年轻姑娘都喜欢，你要是也喜欢，以后挣钱了，也可以来买。”陆雅芝并没有挽留她的意思。
“嗯。”周晓月表面委屈，心里不知道已经骂了他们母女俩多少遍了。
走出门外，周晓月一边扶着自行车，一边咒骂，“好歹叫了你十几年的妈，没想到这么抠，不说送我就算了，连打折的话都不说，明明上次还好好的，肯定是周君怡那个小贱人和张芳芳说了什么，要不然，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
骑着自行车离开，周晓月骂骂咧咧的就没停过，甚至觉得自己白跑了一趟不说，还费了那么多口舌，真的不值得。
而陆雅芝则跟出门，在背后看着周晓月离开，直到没了影子，才回到店里面。
送走客人，施美芳也好奇的看着问起陆雅芝来，“陆姨，她怎么叫你芳姨啊？”
“哦，我在村里的小名而已。”陆雅芝也不想和施美芳解释太多。
“我看你挺关心她的，我都看出来，她对店铺的衣服很喜欢，怎么不说打折什么的？”施美芳看出了陆雅芝对周晓月的关心，可是却不知道是陆雅芝看不到周晓月的暗示，还是故意看不见的。
“你可能不知道，她条件不怎么好，我们是一个村的，我比较了解。”陆雅芝还想着周晓月刚才的样子，多少有些无可奈何。
“可是她也是真的喜欢这些服装，既然都是一个村，要不然成本价给她也成啊。”施美芳看他们关系不错，成本价应该可以卖给她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她条件本来就不好，我家衣服又偏贵，对她来说，成本价都不低，拿着这些买衣服的钱，买点柴米油盐会更好，本来日子就不好过，何必打肿脸充胖子呢？”陆雅芝也算是真心的在为周晓月考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