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积压的业力，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上辈子，晏行舟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着着不知何时的爆发。
它来的也并不慢。
最起码是在晏行舟对这个世界彻底厌倦之前。
这辈子的魔君可能不知道，上辈子的他在死在他手上之前，也曾经和他说过差不多的话。
——你总归是要死的，与其死的悄无声息，不如献祭给魔门，至少这样还能像如今的鬼门一样，保留下你的记忆。
在所有知情人眼中，他只有两个结局。
作为容器而死，或者献祭魔门而死。
总归是要死的。
但上辈子的晏行舟选择了第三个结局。
——他让整个世界陪他一起死。
众生的业力，本该由众生承担。
整个世界在业火之中陷入死寂。
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然而在他的意料之外的却是，他睁开眼时，又是一个轮回。
更在他意料之外的是……虞阙。
晏行舟曾经怀疑过自己的重生，更怀疑过这个在上辈子早该死去的女孩究竟是谁。
是阴谋，还是巧合。
但是后来……
晏行舟突然一笑，在满天业火之中，信步走到玄冥涯最深处，业力最深重的地方。
阴谋还是巧合，都已经无所谓了。
他甘之如饴。
业力最深重处，他四下看了看，轻飘飘的落在了一颗巨石上。
上辈子，他在业火之中将整个世界拖入深渊，这是他给自己选择的结局。
这辈子，他却舍不得了。
不是舍不得这个世界。
而是舍不得小师妹。
他怎么舍得把她也带入深渊。
他怎么舍得让业火沾染她一分一毫。
他不知道是谁把她送到他身边的，是天道？又或者是她识海里那个东西。
但是……
他抬头看着虚空，轻笑道：“你赢了，但我却还没输。”
他可是答应过小师妹，要回去的。
……
虞阙靠着那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来的还没用完的无限制御剑飞行，歪歪扭扭地才落到了地上。
系统顿时松了口气，连忙道：“安全着陆！安全着陆！”
虞阙不理它，看了看方向，闷头往前跑。
系统没话找话：“宿主，你知道你小师兄在哪儿吗？这里也没法开地图……”
虞阙：“你闭嘴我就知道！”
她毫不犹豫地朝着业力最浓重的地方跑过去。
系统犹豫了片刻，低声问：“宿主，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虞阙脚步一缓。
半晌，她突然问道：“现在，你能对我说多少老实话？”
系统干笑了片刻，道：“亿点点。”
虞阙：“哦？比如？”
系统：“那，你想知道什么？”
虞阙顿了顿，道：“小师兄和师尊他们身上，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系统沉默片刻，石破惊天：“其实你小师兄和你的同门们，都是重生的。”
哈？？？
虞阙当场就惊的直接停了下来，不可置信道：“重生的？难不成我穿的不是救赎流，而是重生打脸流？”
系统干笑道：“也不是，也不是……”
虞阙眯起了眼睛。
她穿越之前看的那本小说，可不是重生文。
重生。
也就是意味着，她的小师兄，他的同门们，全都已经经历过原著之中那些磨难。
而她来到的是一个一切都已经发生，万事都无法挽回的世界。
虞阙沉默片刻，突然冷笑道：“你别告诉我是我穿越的时候你们系统出了重大故障，把我直接穿进了重生文。”
系统：“……也说不定呢。”
虞阙盯着它看了半晌。
然后她冷静道：“你再说一次，你是什么系统？带我穿越的任务是什么？”
系统飞快道：“我是炮灰逆袭系统，带你穿越的目的当然是在这本古早言情小说中实现逆袭，虽然你把它玩成了救赎系统……”
“是嘛。”虞阙直接打断了它。
系统干笑道：“当然……”
虞阙没有说话。
她一开始并不怀疑系统的话。
直到她突然之间得知小师兄他们都是重生的。
一个普通的古早言情小说，会出现小说结局之后反派全员重生的现象吗？
一个所谓的炮灰逆袭系统，会给她看了“原著”之后，再把她穿越进反派全员重生的世界吗？
古早言情小说。
虞阙突然开始怀疑，是她穿越进了古早言情小说，还是有谁让她以为她穿越进了古早言情小说。
再加上系统的遮遮掩掩……
虞阙突然道：“系统，我穿越进来的目的，真的是什么炮灰逆袭吗？”
系统沉默片刻，小声道：“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是炮灰逆袭系统，当初主系统让我绑定你，只让我像往常一样做任务，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
什么都不用管。
所以，她从一开始把任务偏的这么离谱了，系统也没管。
虞阙突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普通系统，会眼睁睁看着宿主从炮灰逆袭偏到反派救赎了还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