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笑道：“那你怎么还不去？那位祖宗……”她转头往顾一洋那边儿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还不了解他啊，一阵一阵的，买的时候想吃，等那股劲过去了，一口不动也是常有的事——但你甭管他吃不吃吧，你要是不尽快给他去买，回头准跟你闹——那十杯奶茶，你倒是去买了吗？”
“刚买得我累死，我这回学聪明了，早订了外卖，估计过一会儿就到。”
“那就好。”
上午顾一洋结束拍摄，回休息室时在门口碰到赵漾，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绕过她往前走了。
赵漾：“……”
赵漾记得顾一洋下午没有戏份，按理说他上午就该收工了——不像她，得下午才能回去，她本以为他一早回了酒店，谁知道等她结束拍摄后，发现他居然还在片场。
顾一洋此刻正坐在一张折叠椅上，他助理苦哈哈地站在旁边，手里拎着的透明垃圾袋里已经装了好几个空塑料杯，另一只手则拎着一只貌似装了奶茶的纸袋子，此时他正从顾一洋手中接过空了的塑料杯，放入垃圾袋中，完了之后又从纸袋中摸出一杯奶茶和一根吸管递给顾一洋。顾一洋接过后，将吸管往塑料薄膜上猛地一戳，之后含入嘴里，泄愤似得，猛地吸了起来。
赵漾：“……”
别人不开心发泄的方式是吃东西，敢情顾一洋是喝奶茶？！
赵漾往前走了两步，她本来想上去跟他打个招呼，但一想到顾一洋现在对她的态度，她皱了皱眉，觉得还是不要上去自讨没趣了。
顾一洋余光瞟到了赵漾仿佛正在向他走近，他翘了翘唇角，决定要是赵漾主动过来跟他示好，他就不跟她计较了。
赵漾于是也学着顾一洋先前的样子，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
眼睁睁地看着赵漾从他身边走过的顾一洋：“……”
顾一洋深吸一口气，手指慢慢收紧，助理于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奶茶杯在他手里一点一点地瘪了下去，但吸管边缘并没有溢出一滴奶茶，显见是喝干净了的。
助理默默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从顾一洋开始喝那杯奶茶起，到结束，竟然只用了四十六秒。
嗯，很好，喝奶茶的用时记录，又创下了新高。
他又从纸袋里掏出一杯奶茶，十分狗腿地递给顾一洋：“洋哥，还喝吗？”
顾一洋转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你是想撑死我，好换个老板么？”
助理：“……”
他将手中空了的塑料杯递给助理，起身站了起来：“还傻站着干什么，都收工了还不回酒店，你想晚上留在这里吹秋风啊？”
助理：“……”不是你要留在这儿，说是要晒太阳的吗？助理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郁闷地想。
顾一洋瞪他一眼：“还不走？”
助理：“走走走。”
于是助理连忙帮顾一洋收拾好东西，在对方大跨步往前走的时候及时跟了上去。他望着眼前顾一洋的背影，心想他虽然爱耍小性子，嘴里也总说不出几句好话来，不过人还是好的，属于刀子嘴豆腐心，反正自从他跟了顾一洋之后，有事请假没有不准的，平时也动不动涨工资，到了年底红包更是大得吓人——所以他才能忍受顾一洋的破脾气，一直待在他身边吧。
他正想得出神，不防前面顾一洋突然转过了身，他猝不及防，猛地撞了上去。
因为两人身高的差距，助理的额头刚刚撞到顾一洋的下巴上，顾一洋闷哼出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助理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在心里咆哮：啊啊啊，这回惨了，居然撞上去了！绝对要被骂惨了啊……
他抬头偷偷瞄了一眼顾一洋，心里咯噔一下，得，祖宗的脸都变了……他在为自己默哀之余，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不着边际的想法：幸好祖宗的这一张脸是纯天然的，鼻子啊下巴都是原装，不然凭刚才的那一下力道，要这下巴是垫的，非得给撞歪不可。
他原以为以顾一洋今天这种状态，绝对一点即燃，非得借着这一件事狠狠地骂他一顿不可，不料对方在骂了一句：“陆肖帆，你真是蠢到家了——走路都不知道抬头的么？”之后，就再没了声息。
助理好奇地抬头去看，见顾一洋神色有些不自然，好半天才道：“喂，我问你，你觉得赵漾，也就是赵心妍，这个人怎么样？”
“啊。”助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顾一洋皱了一下眉：“说啊。”
助理摸了摸鼻子，不明白顾一洋的频道为何切换得如此之快：“就……挺好的吧。”
“挺好吗？你不觉得她其实挺蠢的吗？分不清好赖，反应也很迟钝，脑子还特迂腐。”
助理嘴巴张成“0”字型，他好像明白过来了点什么——敢情这些天顾一洋之所以这么不对劲，是被赵心妍惹得。这还得了！
顾一洋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能收起你这副蠢相吗？”
助理于是默默地合上了嘴，但没一会儿又张开了：“不是，洋哥……”他有些义愤填膺地说：“你说得没错，赵心妍她就不是个好东西。”
顾一洋慢慢眯起眼睛：“你说什么？”
“听说她从一出道就被某娱乐公司某高管包养，一路靠着潜规则上位，前段日子还搞什么自杀，反正挺复杂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