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瞧着她毫无生气的模样,只觉得有人在拿着刀一下下的捅着他的心。
疼的他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他放软语气,带着诱哄的说。
“你乖乖好起来,这次我就放过你。”
“牛乳糕给你加了糖,你不是最爱吃么。”
“陆锦锦。别惹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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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锦醒了。
在一个午后。
外头的光晃进来,照的屋子里金黄一片。
她瞧见不远处的桌案上,堆的满满的公文。谢承坐在一旁,拧着眉头,像是有几分不耐。
“殿下。”
她开口,才惊觉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桌案旁的男人身形微晃,他像是不可置信的猛的起身,撞翻了桌案上的奏折。
他脚步甚至有些踉跄,慢慢的走到床榻边。
他攥着陆锦锦的手,一瞬间好像呼吸都停掉了。
“殿下。”陆锦锦小声问道。“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看公文呀?”
谢承像是再克制忍耐着什么。
他很用力的攥紧陆锦锦的手腕,好半晌才沙哑的开口。
“因为陆锦锦太不听话了。”
“我得守着你。等你醒了要狠狠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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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锦虽然醒了,身体还是很虚弱。
她自己也能感觉到,就像是系统说的那般,生命力一点点的被消耗殆尽。
她总是困,一日得有半日的时间是睡着的。
谢承近些日子也忙得很,他把公务都拿来陆锦锦这边来办,桌案上堆的满满的都是公文。
甚至夜里也不回去,只在一旁的软榻上打个盹。
他不敢让陆锦锦离开他的视线。
凌晨时分,外面已经漆黑一片了。
谢承揉了揉胀痛的额角,从桌案走过,去看了看床榻上熟睡的陆锦锦。
他抬手,给她掖了掖被角。
他又微微低头,听着她的呼吸声,感受那微热的气喷洒在自己耳边。
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觉着自己是活着的。
外头传来了窸窣的声音。
谢承眸色微暗,他偏头吻了吻陆锦锦的唇角。
动作温柔,像是对着一件易碎的珍贵宝物一般。
“你会好起来的。”
谢承像是承诺般的开口。他又碰了碰陆锦锦的头发,才转身出去了。
外面廊下,暗卫跪地等候。
“主子,林庭已经被押解回京了。”
谢承面色平淡,只声音微微带着冷意,“去牢里头,晚上的时候把他的腿骨敲碎,凌晨再接上。”
暗卫眼皮一抖,斟酌着开口,“是今夜,还是……”
“每一晚。”
暗卫把头低的死死的,“是。”
近些日子事情太多了,纷繁复杂的,谢承熬了几个通宵,此刻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他拧着眉头,又挑了几件事吩咐暗卫去办。
正说着话,屋里头突然传来陆锦锦细碎的哭声。
谢承面色一变,随意冲着暗卫摆了摆手就匆忙进去了。
屋内,陆锦锦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抱着被子正哭的可怜。
“怎么了?”谢承皱着眉,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传太医。”
“殿下。”陆锦锦拽住他的手。
她仰着头,因为刚刚哭过,眼尾像是染了胭脂般的红。
“我做噩梦了。”
她梦见那晚她没有挡下匕首,死的人是谢承。
他倒在血泊里,死在了她面前。
而因为谢承死了,她的任务也失败了。
系统清零,她也即将被抹杀。
谢承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半跪在榻边,低声哄着,“既然是噩梦,就别再想了。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饿不饿?”
陆锦锦抽抽噎噎的点点头。
谢承笑了笑,“你不必起来,夜里凉。我叫人搬个小桌子支在这儿。”
就是为了怕陆锦锦半夜想吃东西,后头小厨房的饭菜一直是热着的。
不过一会儿功夫,热腾腾的饭菜就端上来。
陆锦锦虽然饿,可吃了两口却又觉着恶心,再也不吃不了。谢承也没硬逼着她,只顺手拿着她吃剩下的半碗饭随意吃了。
陆锦锦歪着头瞧他,很小声的开口,“殿下,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的。”
谢承凤眸微眯,顿了顿才道,“别以为说句好听的就能饶了你。”
“我之前怎么同你说的?”
陆锦锦默了默。
“殿下叫我保护好自己。”
谢承冷笑,“等你病好了再找你算账。”
陆锦锦抿了抿唇。
她的病……大概好不了了。
吃过了饭,婢女又端了一碗汤药过来。陆锦锦一瞅见那一碗浓稠的黑色汤汁便觉得头疼。
“殿下,怎么深更半夜的也要喝药?”陆锦锦哭唧唧的,一个劲儿的要往被子里钻,“我困了我要睡了。”
谢承一手按着被子,冷冷道,“你晚上喝了?”
晚上喝药的时候,陆锦锦撒娇耍赖,硬是不肯喝药。
瞧着陆锦锦一脸痛苦的模样,谢承放缓语气哄她,“明日天气好,我带你去马场遛马。”
自从她病了,谢承便不再许她出门。
这些日子陆锦锦被憋的厉害。乍一听见能出门,还能去骑马,她立刻瞪圆了眼睛,捧着药碗咕嘟嘟一口气喝了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