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胤觉得这滴眼泪落在了他心里，烫的他心疼的厉害。
“我知道你去做什么，但是我想和你一起。”
舒菡抹了一把脸，上前握住他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
“我不会连累你的，你自去做，我就在不远处等着你。”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越说越控制不住，“若是你成功了，我们便一起退隐深林。”
“若是……若是你不回来，”
说到此处，舒菡再也忍不住，抱着他无声的哭泣。
若是他死了，她就将他的尸首安葬好，不会让他成为孤魂野鬼。
她来此地的目的就是为了拯救霍胤，虽她有办法让霍胤不去报仇，安安稳稳的活下去。可他会快乐吗？
他自己偷偷的练武，吃了那么多苦头，在母亲死后背井离乡，为的就是找到杀父仇人。
舒菡不想，也不能去阻拦他做这件事。
衣襟一片湿意，是被小姑娘的泪水打湿。霍胤心里酸涩的厉害，抱着她久久说不出话。
“菡儿，我无愧于天地，可唯独欠了你。”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眼眶微红，睫毛带着湿意。
他的小姑娘这般可人，他却不能长久的陪着她。霍胤将怀抱收紧，闭上眼睛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舒菡哭的更甚，“霍胤，带我走吧。”
若是霍胤死了，她也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她想陪着他最后一程，哪怕只有几日也好。
霍胤听她说话带着泣声，心里的酸涩开始翻滚，疼的他几乎站立不住。
“好，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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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开的时候，二人共乘马匹离开，哒哒的马蹄声过后，只留下一片飞扬的尘土。
二人赶了三天的路，舒菡巴掌大的小脸瞧着更小了。
既有路途赶的关系，也有担心霍胤的缘由。
等到了上京城，霍胤给她租了一户宅院。
休息了一天，黄昏时分，霍胤换了件衣服，一旁的舒菡亲手为他擦拭青峰剑。
舒菡没哭，甚至还朝着他笑了笑，仿佛他只是要出去游玩，很快就回来一般。
站在院门口，霍胤亲亲她的额头，眼里的深情涌出，看着她不说话。
舒菡扯出一个笑，整理他衣襟处不存在的褶皱，轻声嘱咐道：
“你早点回来，等着和你共同看这大好河山。”
霍胤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舒菡立在门口久久没见动作。
霍胤走了，院子了便只剩下自己。
舒菡躺在靠窗的榻上看话本子，看了一本又一本，从天黑看到天亮。
眼里都是红色的血丝，眼珠一转便疼的留下泪水。
舒菡用帕子擦干净，嘟囔道：“他还好好的，不能哭。”
肚子有些饿了，舒菡给自己煮了一碗面。不知是她厨艺不够还是什么原因，这顿饭味同嚼蜡。
吃了一半，舒菡摸摸自己，差不多吃饱了。
她觉得无聊，便将之前看过的话本子再看了一遍。
从天亮到天黑。
霍胤已经出去一天一夜了。
舒菡放下话本子，拿出帕子擦脸。眼下已经被她擦的生疼，可她还是执意擦干眼泪。
不能哭的，霍胤还活着，他会回来的。
舒菡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但是泪水如决了堤般，根本止不住。
舒菡抱着自己的腿，将脑袋埋在膝盖处，无声的哭泣。
不知道哭了多久，忽地听见院里有动静。
舒菡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就见院里躺着霍胤，全身都是血污。
舒菡根本顾不上哭，费力的将人抬进屋里，将他身上的衣物褪去，用早就准备好的药物涂抹，锅里也熬上了汤药。
这都是舒菡备好的，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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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胤已经昏迷半旬，这些日子舒菡时常去外面打探情况。
听闻朝中有位郡主被查出以少女炼制丹药，行为令人发指，皇上直接将其免为平民，且菜场斩首示众。
舒菡想到了那些被掳走的姑娘，定然就是这位郡主所为，可为何霍胤没杀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霍胤昏迷第十八天的时候，他终于醒了。
舒菡高兴的握住他的手，忍着不哭。
霍胤看了看她，第一句话就是对不起。
舒菡摇头，“你活着回来就很好。”
小姑娘瘦的厉害，圆圆的眼睛看起来更大了。他摸摸她的脸，哑声道：
“我们一起吃东西，好不好？”
舒菡重重点头。
二人凑在一起吃了肉粥，舒菡被他哄着多用了半碗。
吃完饭洗漱一番，二人躺在一张床榻上。
霍胤将事情从头到尾讲给舒菡听，听的舒菡惊叹不已。
霍胤闯入郡主府那晚，没直接去杀人，而是翻了一通。果然让他找到证据，郡主用少女熬制丹药，以保青春。
霍胤将证据悄悄的交到当朝首辅家里，若是他死了，郡主也能受到惩罚。
郡主被他刺了一剑，而霍胤被捉住，也从郡主的嘴里知道了父辈们的恩怨。
当年霍胤的父亲霍钦出去闯荡江湖，认识了出门游玩的郡主，郡主芳心暗许，想让霍钦和她成亲。
可霍钦家里给定了娃娃亲，他是万万不能背信弃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