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连府试都还没参加，就这么没了。
宋承煜眉头拧的很紧。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定了定身体，又转身走了出去。
沈睿叫着追了出去：“承煜，你要去哪里！”
宁晚也站起身追了上去。
老大应该是为了那名死去的南院学子。
她也想明白了刚刚为什么觉得头昏，又突然又好了。
只怕是自己的锦鲤运在提醒她老大再待下去会有危险。
等宁晚追上宋承煜的时候，老大已经在张榜前站定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张榜处不仅没有一个人，就连飞过的鸟都十分安静。
干净的地面上，还错落的滴着好多血。
宁晚慢慢上前叫了声：“承煜。”
少年背着她的身影僵硬了一下，他没有转过身，只是突然说了一句：“娘，若刚刚我没有离开，死的人是不是就是我了？”
宁晚皱着眉。
是也不是，承煜身边有死士保护，他就算再躲不及，也不会被连捅几刀致死。
但是老大这么说，难道要把事情都怪到自己身上？
“承煜，这不是你的错。”
宋承煜转过身皱着眉道：“因为我考了第一，所以刺激到了凶手？”
宁晚张了张口道：“胡说什么，就算你不考第一，也会有其他人考第一，这不是第一的错。”
宋承煜沉默着不说话。
他走到沈睿面前问道：“凶手在哪里？”
“雷院长在审。”
少年说完便朝雷院长那边过去，宁晚不放心也赶紧跟上去看看。
书院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事，却是唯一一次没有人敢来围观的。
雷院长听到来人的脚步声，刚烦的想将人轰出去，在看到是宋承煜后，这才默默收了起来。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审着眼前被捆结实的学子。
凶手是名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长相略丑，身形健硕，以他这个身材，北院没几个打得过他。
沈睿一来，上去就踹了他一脚：“老子踹死你这个疯子，天子脚下你都敢来北院杀人，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沈睿更多的是惊魂未定，一想起差点死的人就是他好兄弟，怒火更是不打一处来。
护国书院原本是禁止动武的，但是雷院长也实在是太气愤了，见沈睿动手别说拦了，心里都想骂一声爽快！
那挨打的男人自知杀了人，便放弃了挣扎，被沈睿踹到地上打了好多脚都没有吭声。
不到片刻间，这疯子脸上便伤痕累累。
到最后还是宋承煜拦着沈睿，他蹲在地上将那人的脸板正，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想杀的人是我，对吗？”
那疯男人看见是他，突然笑了起来。
他阴恻恻的答道：“宋承煜，有没有感觉比自己死了还难受？”
“我难受你爹！”
沈睿一脚又踹了下来，这一次直接踩到他的鼻梁上，当场给他踩的鲜血直流。
疯男人在地上抽搐着笑着，没有一丝惧怕的。
宋承煜觉得跟他说话也是浪费时间，不如让死士们去查，他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官府的人很快就来了，押着便将人带去了衙门。
沈睿还想追上去，雷院长伸手拦着了他：“别追了，官府会处理的。”
沈睿这才放下手，临走前还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雷院长走到宋承煜身边，拍拍他的肩膀道：“别想太多。”
宋承煜嗯了声，抬头问他：“南院那名学子，叫什么名字？”
“冯凌，户部尚书唯一的嫡子。”
雷院长说完还叹了口气。
户部尚书虽然有好多个儿子，但都是庶子，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嫡子，今年刚十年就这么没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这个世上最残忍的事情。
“承煜，你们先回去吧，此事书院会处理。”
雷院长很疲惫，本来今天北院包揽了四院的前一百名，是一件多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结果出了这事，实在令人窝火。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那人是怎么进书院的。
宋承煜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宁晚本来想给他送的新鞋子也没来得及拿出来，这会儿也顾不上等承彦回南院，母子两个一块回了家里。
墨泽正坐在屋里写什么，手里拿的似乎是折子。
他对两人一块回来没什么意外，就是母子俩都垂头丧气的让他皱起了眉头。
他放下笔，大步走了出来，握住了宁晚的手，她掌心有点发凉。
“出什么事了？”
墨泽边说边给她暖手，拉着她就进了屋内。
宋承煜也顿了顿，走了进来，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宁晚将书院发生的事情简单跟他说了一遍，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大。
墨泽皱着眉看着老大：“派人去查凶手的背景了吗？”
“查了，结果还没出来。”
宋承煜虽然也有怀疑，但更觉得确实有自己的部分原因。
墨泽又问：“死者是户部尚书的儿子，户部尚书……冯冀？”
“嗯，是他。”
墨泽走到桌前，拿起刚刚看的折子，递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