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头低声叹气。
蔡知县点点头，“是他。”
秦君泽淡然的，“我可否冒昧的问一句。”
蔡知县道：“但说无妨。”
“秦振德在清河村已经半生，他在这琼山之中，做这种事情长达数年，知县大人你真的是一无所知吗？
还是说你在顾虑什么才并未深究？又或者，那些私造的兵器，并不一定全都是用于二皇子？”秦君泽面色郑重，字字见血。
蔡知县与江老头互相看了眼，最终两人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
秦君泽便叹息的道：“我晓得了，看来是不方便明言。”
江老头难得十分郑重的道：“君泽，此事关于君国大事，绝非是我等有意隐瞒，请你不要见怪。”
秦君泽微微颔首，“这我怎么可能见怪呢？咱们还是说说眼下吧，你们打算怎么办？”
蔡知县见他不再追究，便跟着转移了话题，“就是不知怎么办，才请你过来议论议论。”
秦君泽脑子微微转了转，“依我看来，此事就不要密信告知圣上了。”
江老头疑惑，“为何？”
不告知圣上岂不是欺君？
秦君泽摇摇头，“告知了圣上，除了让圣上心烦之外，别无他用，咱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搞不好还会被人家一口咬住了反扑。
况且，圣上毕竟是皇子的亲爹，咱们离的太远了，二皇子只要稍稍用点心，圣上就会心软了。依我看，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直接将此事告知三皇子。”
蔡知县打断，“不行，你这不是诚心要扰乱朝纲吗？”
秦君泽笑，“水不浑，怎么能显真章？这一回就让两位皇子互相博弈博弈，圣上做那观战的壁上翁又有何不可？”
江立道：“我觉得这个想法就挺好的，直接丢给三皇子得了，你们不是刚驳了太后的面子，就用这个做个顺水人情，岂不是两全其美？”
秦君泽赞同的，“三少爷说的很对。”
江老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这事便这么定下了。”
秦君泽起身准备回家去，想了想又忍不住说道：“江老爷，蔡知县，其实这个法子，你们未必想不到，何必白白的让我过来多此一举呢？”
蔡知县一顿，“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只不过是……”很赏识你啊！
秦君泽冲着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多谢抬爱。”
第472章 当初
秦君泽回到家中，梅婶已做好了晚饭，合家人吃后，便各自歇息了。
李寿桃仔细的观察着两个孩子，试图从他们身上看出点什么。
结果却是，团子一点不配合，全程高冷着小脸蛋，任由着她胡乱摆弄，铃铛全程都只会撒娇卖萌求抱抱。
根本没有什么两样嘛？
秦君泽进来，见着媳妇与两个孩子玩闹，缓步走了过去。
人还没到跟前，团子就伸出了小手手要抱抱。
秦君泽弯腰将他抱起来，团子抬着小脑袋跟他咿咿呀呀了几句。
秦君泽便笑着抱着他出去放尿了。
“我去，这个臭小子，竟然能憋这么长时间！”李寿桃觉得不可思议，他这个大儿子，以后八成是跟他爹一样，都是个精明至极的人物。
放完尿，秦君泽将儿子抱进来，重新放在小床上，“自己玩吧。”
小团子便侧过身，歪着睡去了。
哎呦，咋能这么高冷呢。
秦君泽又将铃铛抱出去放尿，之后才重新进屋。
李寿桃脱下衣衫，洗了把脸，一面说：“你去看看娘吧，虽然她面上没什么，但我总觉得她心底还是有些不好受的。”
她婆婆哪里都好，就是太心软了些。
秦君泽点点头，“嗯。”推门出去了。
抬腿走到西院，只见母亲正与梅婶还有石榴她们在灯下唠嗑，几人坐着剥毛豆。
秦君泽大步过去，“娘，梅婶，你们都还没歇呢。”
梅婶忙笑，“我们这就去歇着了，你们母子说话。”
梅婶带着石榴小麦走后，秦君泽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跟着他娘一块剥着毛豆。
秦婆子笑道：“你又过来干什么？阿桃一个人，可忙不过来两个小子。”
秦君泽将碧绿又饱满的毛豆粒放进碗中，神色淡淡的，“娘，你还记得我五岁那年的事吗？”
秦婆子叹口气，不愿再回忆，“都过去了，就别提了。”
秦君泽知道她不愿意想起来，因为五岁那年，爹没了，他也哑了，现今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过去的事儿就不想再提了。
他却固执的继续说道：“阿桃说过，我的喉咙是被人下毒害的，给我下毒的不是别人，正是秦振德，爹的死也不是意外，我怀疑，爹当初就是撞破了他的营生，才会被人灭口的。”
砰！
碗中毛豆粒撒了一地，秦婆子紧张的抓住儿子的手腕，“君泽，你说的是真的？”
秦君泽轻拍着她的手背，“嗯，是真的。”
秦婆子眉目中涌出说不出的情绪，心底万般的汹涌，只无法诉诸于口。
“我依稀记得，那日我跟爹一块去山上狩猎，我们一直走到了半山腰，我看到了一只野兔就跑了出去，爹在后面追我，再后来，我再见着他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是血的，被大伯他们从里头抬出来了，我想要跑过去，却被人自背后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