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撒没撒谎,一眼就能看出来。
小鹿唏嘘,“有,但是姑姑,你要保密。”
温印笑着在小榻上坐下,“你说。”
小鹿也正好扶她坐下,害羞道,“宋唐。”
宋唐?温印轻声,“这名字有些耳熟。”
小鹿悄声道,“宋时遇宋将军的儿子。”
宋时遇的儿子,温印想起还没见过,小鹿道,“早前姑姑病着,应该没见过他;后来姑姑回京,他去边关,眼下才回来。”
听这模样,早就认识了……
温印笑道,“宋家是好人家,亲事也是好亲事,明日姑姑把他叫到宫中看看。”
小鹿脸红。
……
当宋时遇听宋唐说起亲事的时候,宋时遇抓头发!啊!!!他为什么要同天子和中宫当亲家!
全天下都知道温兆过世得早,如今天子拿温兆留下的一双儿女当亲生的养,宋唐要取温兆的女儿,不等于同天子和中宫当亲家吗!
宋时遇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什么都能同天子和中宫扯上关系,他真的想远离他们两个!
但身侧,宋唐一手握着佩刀,说起心上人的时候,眼中都是夜空星辰,诗情画意。
一旁,宋时遇抓头发,撞墙,心想造什么孽啊!
等宋唐转头,宋时遇又恢复了正常,如慈父般笑道,“爹知道了,爹明日就去找陛下和娘娘提亲!”
宋唐展颐。
……
就这样,永安侯府同将军府的议亲,定亲,下聘,回礼,转眼间五六个月过去。
温印忙着小鹿的婚事,身子也渐渐沉了。
夜里开始睡不好。
李裕有些担心她,她一语带过道,笑道,“没事,就是在想,小鱼儿是儿子还是女儿?”
“都一样。”李裕温声,也跟着憧憬,“要是儿子,日后就要辛苦些,日日像我一样,朝中琐事一堆;若是女儿,我就宠到天上去。”
“方才还说都一样,分明是女儿奴。”温印笑起来。
李裕认真道,“要是儿子,多吃苦对他有好处;要是女儿,我舍不得她吃苦。”
李裕言罢,身后抚上她腹间,“阿茵,我猜是女儿。”
而后,更笃定,“肯定是女儿,我想要女儿,女儿肯定和你一样好看。”
他吻上她,温印回应。
许久没有亲近过了,怕温印身子不好,一直在克制,月份大了,他也有些难捱。
他记得梦里,温印是同他……
他握住她的手,带到身前,有些不好意思,“阿茵,我……”
温印会意。
***
九月入秋,小鱼儿终于出生了。
李裕心一直悬着,直到小鱼儿出生,他去屋中看她的时候,她太累,睡了过去。但他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心中有庆幸,其实更多是后怕……
温印一连睡了两日,李裕一直没合眼,一直陪着她,还有小鱼儿。
温印睁眼的时候,他心中微舒,“阿茵。”
温印轻声,“好困,是不是睡了很久?”
她其实眸间也有担心,会见不到他。
“不久。”他伸手绾过她耳发,“我都在,一直看着,别怕。”
“小鱼儿呢?”她问起。
“在这儿,刚睡了。”李裕轻声。
温印这才看到床榻上的小鱼儿,温印惊喜,“和你好像。”
李裕看她,“要像你多好……”
温印也看他。
他凑近,阖眸吻上她唇间,良久,才松开,眸间都是疲惫之色,也轻声道,“我也困了,我陪你们躺会儿。”
他没告诉她,他三天两夜没合眼。
温印颔首。
李裕上了床榻,睡在她们母女身侧,他是有些困了,但心中却从未有过的踏实安稳。
她指尖抚过他鬓间,他怯意徜徉,脑海中都是稳婆和太医早前的话。
——陛下放心,娘娘很好,母女平安
——陛下放心,娘娘能平安生下公主,早前的病应当是痊愈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先是放在唇边亲了亲,而后放在心口……
周围的声音仿佛渐渐远去,他安稳阖眸。
……
“陛下?陛下?”大监唤到第三声上,李裕才缓缓睁眼。
大监唏嘘,“哎哟,陛下,您算醒了。”
“大监?”李裕有些恍惚。
“哎哟,陛下,你可别吓老奴,这怎么了?”大监很少见他这幅模样,大监不免担心。
“老奴让人唤太医来?”大监紧张。
“不用……”李裕轻声,脑海中似是慢慢回过神来,也轻声道,“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可不是吗!”大监感叹道,“陛下来这么远的地方接娘娘,马车行了多久,陛下就睡了多久。”
是了,他是来接温印的。
腊月年关了,他同温印许久没见了,他很想她,就趁年关休沐醒行了这么远到另一座城池接她。
李裕撩起帘栊,马车外大雪纷纷,这几日雪一直很大,所以温印路上迟了,他想早些见她,又怕她困在路上。
“朕下车走走。”他是在马车中呆的时间太久。
“是。”大监同他一道下了马车,“陛下,慢些。”
大监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