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轻嘶一声,不由抱起她,鼻尖抵上她鼻尖,“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么有道理?你不入仕都可惜了……”
温印揽上他后颈,他自然而然吻上她唇间,只是忽然,又滞住,轻声道,“不对,你要是真入仕了,就没有娄长空了,那也可惜了,眼下就挺好……”
温印笑开。
他抱起她,顺势带到床榻上。
大监原本是要来送茶水的,在殿外就觉得不对……
幸好大监敏锐。
不过大监也欣慰,太子都四岁了,天子和中宫大婚这么久,情分没疏离,反倒是比早前还黏黏糊糊的。
大监摇了摇头,大概是早前中宫在宫中的时间少,眼下逐渐多起来的缘故。
……
李裕抱她去后殿沐浴,温印脸上还有没消散的红晕在。
李裕似是念头又起,温印头疼,轻声道,“李裕,我有事同你说……”
“晚些说,阿茵。”李裕抱紧她,温印不得不靠在他肩头,知晓不闹腾完一回,有人是不会罢休的。
过了多少年,还同年少时一样,想一出是一出。
也不知多久,他替她擦头的时候,温声问起,“方才同我说什么?”
温印叹道,“我想带阿兆去看看外祖母。”
她是听说外祖母最近身子不怎么好。
李裕目光微滞,其实他印象中,外祖母在几年前就过世了,眼下阿兆都四岁了,外祖母其实比他印象中多陪了他们很多年……
许是真的熬不住了。
李裕温声道,“好啊,你先去,到时候得空,我去定州接你们回京。”
温印抬头看他,“朝中近来不是事多吗?”
李裕吻上她额间,笑道,“朝中哪日事不多?”
温印也笑了笑。
李裕继续道,“我也想去看看丁卯和外祖母了,我夫人在定州,我大张旗鼓去定州接人怎么了?”
温印知晓他又犯浑了。
温印抬眸看他,他眸间笑意,“去吧,阿兆会喜欢同曾外祖母在一处的,多呆些时候,等我来接你们。”
温印吻上他侧颊。
他抱起她,“明日休沐,要不……”
“不。”
李裕笑开。
***
这一趟回定州,温印带着阿兆一道陪了外祖母好些时候。
起始外祖母身子是不怎么好,但好像看她和阿兆,精神都好了许多,阿兆又终日围着曾外祖母,老人家没有不欢喜的。
这三两月来,外祖母的病情康复了许多。
李裕也果真来了定州接她们母子,也同外祖母在一处摸叶子牌。
李裕没说,温印也心中清楚。
李裕应当是怕日后来不及见外祖母最后一面,所以趁着眼下朝中之事不怎么忙,抽时间也要来定州这处看看外祖母。
温印同阿兆在苑中堆雪人的时候,远远看见李裕同外祖母一直在屋中说着话,温印也猜得到,是外祖母有事在交待李裕,譬如,应当是让李裕照顾好她……
离开定州的时候,温印很舍不得,但知晓,她越舍不得,外祖母应当会越难过。
“好好照顾阿兆,好好照顾陛下,更要好好照顾自己……”外祖母握着她的手叮嘱。
“记住了。”温印拥她。
外祖母也拥她,“阿茵,平安顺遂。”
温印拥紧她,“外祖母也是,福寿绵长。”
送他们上马车的时候,外祖母笑容可掬。
“曾外祖母,阿兆日后再来看您,陪您一道摸叶子牌,打算盘!”阿兆舍不得她。
“好,说好的,曾外祖母还要检查你功课。”
阿兆笑起来,“阿兆知道了。”
“外面风大,外祖母,别送了。”李裕看她。
外祖母颔首。
李裕朝丁卯道,“扶曾祖母回去吧。”
丁卯点头,“三叔,三婶,一路平安。”
温印一直看着丁卯扶着那道背影上了另一辆马车,直至另一辆马车驶走,温印再没忍住,鼻尖微红。
李裕伸手揽紧她,“想哭就哭吧,我在。”
温印抱紧他,也埋首在他怀中,眼泪沾湿了衣襟。
阿兆上前,“娘,你是不是伤心了,阿兆哄你开心好不好?”
李裕轻声道,“娘亲是舍不得你曾外祖母。”
阿兆似懂非懂,但认真道,“等阿兆长大了,再带娘亲来看曾外祖母好不好?”
温印拥他,“好。”
阿兆吻上她额间,父皇总这样,他看也看会了呀,果真,娘亲笑了。
……
这趟从定州回京,正逢着冬日。
定州地处偏南,温印和阿兆在定州呆了三两月,习惯了定州的气候,忽然往北,温印和阿兆都染了风寒。
李裕担心,让太医来看过。等太医看过,才知道阿兆是真染了风寒,但温印是有三个多月身孕了。
“阿茵,我们有……”李裕半是惊喜,又半是紧张。
回京的路上速度都放缓,怕温印有身孕受不住颠簸。
温印也想起是离京之前,她也没想到……这几月都在定州,光顾着外祖母的事去了,加上她一直月信都不怎么准,反倒没留意。
太医也怕这一路出意外,全程都照顾仔细了。
但太子的风寒还很重,年纪又小,不舒服的时候,整个人就似焉了一般。中宫有孕,所以太子一直是天子在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