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鼎撵了上去。
两人都心照不宣没提刚才。
“小孩子用的半玉枕有吗？”安心问起。
“有的。”掌柜领两人上前。
“多大的孩子？”掌柜问起。
彭鼎自觉应道，“龙凤胎，一岁了。”
掌柜喜气洋洋看向两人，“哟，那恭喜二位了，二位有夫妻相，孩子肯定既像爹又像娘。”
彭鼎：“……”
安心：“……”
彭鼎是一脸尴尬，安心则是懒得开口解释。
等看好了半玉枕，付银子的时候，彭鼎朝掌柜凑近，“我们真有夫妻相吗？”
掌柜笃定：“有。”
拎着半玉枕，彭鼎脸上的笑意经久挂着，下不去，安心看他好几次，他脸都要笑裂开了。
安心：“……”
等从东市离开也差不多夜深了，彭鼎送安心至宅子苑落外，“刚才吃的荔枝糕，我见你喜欢，让掌柜多备了一份，你拿着。”
他递了过来，安心接过，看了看他，“多谢了。”
安心转身要回屋中，他又唤了声，“安心。”
安心转身，笑眸道，“怎么，还有谁的孩子要满周岁了？”
彭鼎笑开。
安心也跟着笑起来。
彭鼎如实道，“确实，还有个更大些的。”
安心看他，似懂非懂得颔首，她没想到真的还有。
彭鼎握拳轻咳，“十二三岁了，马上生辰了，也不知道送她什么好？每年送的她都嫌弃，或许，你清楚？”
***
“她就是，陆将军的女儿？”安心同彭鼎一处远远看着前面。
“嗯。”彭鼎应声。
安心记得彭鼎那时同她说起过，他哥哥是因为汪将军死的，那时还有汪将军的副将，陆将军。
但后来的战役里，陆将军还是战死边关，他是为了护着彭鼎。
陆将军过世后，彭鼎接替了陆将军在汪将军身边做副将，陆夫人过世得早，彭鼎便抚养了陆将军的女儿，也就是眼前的小鸽子，陆染。
“你没同我说起过小鸽子的事。”安心看他。
彭鼎轻声道，“也不好提……”
言辞间，小鸽子看到他们两人，“二叔！”
小鸽子远远唤了他一声。
两人对视一眼，都踱步上前。
“咦？”小鸽子机灵，“二婶？”
“别瞎叫！”彭鼎赶紧应声，但聋子都能听得出欢喜。
安心看他。
他握拳轻咳两声，朝小鸽子道，“叫安姨。”
“安姨~”小鸽子笑起来。
安心莞尔。
彭鼎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她，“你安姨帮忙挑的。”
小鸽子打开，是碧云坊的九连环。
彭鼎仿佛还是头一次看到小鸽子拆完礼物这么开心，“谢谢二婶，我去给二婶倒茶。”
安心笑了笑。
彭鼎恼火，“小孩子不懂事，你别介意。”
安心看他，“我怎么觉得她挺懂事的？”
彭鼎语塞。
“进屋吧。”彭鼎头疼。
……
彭鼎如今是禁军头领，虽然安心不知晓他的具体官职，但在禁军中应当算是显贵，但他的府邸并不张扬，也不在显眼之处。
等入内，也发现下人不多，府中的装潢朴实。
应当是从小朴实习惯了，即便日后在军中飞黄腾达，但也不忘初心。
“安姨喝茶。”小鸽子上前。
“多谢了。”
小鸽子朝彭鼎眨了眨眼睛，“二叔，你同安姨说话，我不打扰了。”
彭鼎还不好说什么。
小鸽子一溜烟跑开，临到偏厅外，还不忘回头看看，他们两人在一处的模样，安静，温和，熟悉，仿佛时间都慢下来了。
小鸽子笑了笑。
“正好留下来用顿便饭吧。”彭鼎看她。
安心打趣，“你做吗？”
彭鼎起身，“嗯，我做。”
安心意外。
……
安心没想到，真的是彭鼎在做饭。
安心就在他身侧看着，觉得今日见的彭鼎与平日见的彭鼎多了几分不同。
“真的会做？”安心凑近。
“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彭鼎轻声。
安心笑了。
这倒是有趣。
“出去等吧，烟火大。”彭鼎送客。
安心应好。
稍许，彭鼎转头，见安心同小鸽子一道，在苑中玩着方才安心送她的九连环。
彭鼎轻笑，他给小鸽子买了这么多东西，竟然都没有安心送的东西让小鸽子喜欢。女孩子不都喜欢胭脂水粉，还有首饰吗？
彭鼎想不明白。
但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又转眸看了看，安心同小鸽子在一处的模样，说说笑笑，融洽又和谐。
他，好像很喜欢……
苑中，安心同小鸽子一处。
“安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小鸽子脸上都是笑意，二叔是不会选的。
安心一面同她玩着，一面笑道，“我在京中做生意，知道京中时兴什么，也听过京中贵女圈近来都在玩九连环，这套是从苍月来的，不多见，你带出去，她们肯定眼睛看直了。”
小鸽子果真开怀笑起来。
礼物有时候不在贵重，在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