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行川赶紧在脑海里思索, 到底是什么时候听过这个名字。
“马上作答！不许思考, 为说谎打草稿！”
“哦, 我想起来了。张梁的初恋女友。”陆行川说。
这个问题是刘惜让司珂问的, 司珂这一天拿着手机不停地打字，就是在和刘惜王蒙萌讨论这个事情。她本想着灌醉陆行川，再套话。结果没灌醉他，还被他一顿轻薄加翻来覆去。
“啊！”司珂不禁感慨，“你们男孩子之间的兄弟情好薄弱啊，我还没严刑拷打呢，你就招了？”这也太不给自己发挥空间了。答案来得太过容易。
司珂抓住床头柜上的手机，迅速跑下床。陆行川被她谨慎又跳脱的样子逗笑，“上来。干嘛去？”
她跑到窗前，发了微信给刘惜：【阿雯是张梁的初恋女友。】这才将手机锁屏，爬回床，晃着手机，“我告诉刘惜了，哼。你拦不了我了。”
陆行川嘴角的笑都没停过，“你以为我会拦你？拦你我方才说谎不就行了？就说不认识不知道。”
“不拦我么？”
陆行川一副理所应当，“不拦。”
“为什么？”
陆行川宠溺地摸着她的头，“珂珂的性格我知道，拦不住的。你一定会为朋友两肋插刀。而且刘惜能让你问，就是她已经知道了。起码，我知道的答案，是能让刘惜和张梁两人关系起变化的风险降到最低。”
司珂脸上忽就沉下来了，问：“陆哥哥，一个人的心里可以装下几个人？”她又说：“我心里就只住了你一个人啊，是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么？”
“我的心里，也只能装下一个人。”陆行川想了想，他要怎么才能让他的小姑娘知晓人性的复杂，又不让她失望呢，“叫一声陆哥哥，我给你讲故事。”
这一如从前，那个“城市失眠症”的童话故事，总归陆行川会让她得到一个很美好的答案的，她坚信。司珂笑了，“陆哥哥。”
“不管是心还是脑，这两处人们爱表达感情的地方，都是意识。那你可以想象，在这些虚无又抽象的意识里，每个人的意识里，都有一座房子。有些人的房子很大，有些人房子很小，有些大房子可能只有一个房间，有些小房子可能有很多房间，每个人和每个人的房子大小都不一样，房间数也不一样。比如我，我的房子很大很大，但是没什么功能分区，就一间房子，里面住了一个叫珂珂的小姑娘。”陆行川笑着看着司珂，“这样说明白么？”
“嗯。”司珂点头。
陆行川收起了笑，“张梁的房子里，可能有很多房间，最大的那个房间是刘惜的，除了父母、家人、工作以外，他有个非常小非常小的储物室，储物室里放着他上高中的时候曾经历过的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旁人看不见那房间，他也从不打开，也许只是偶尔在梦里看一回。”
司珂将事情的原委道来，“嗯。惜惜跟我说，昨晚上夜里喝多了酒，张梁做梦的时候，喊的这个名字——阿雯。”
陆行川看着司珂，“会对爱情失望么？”
司珂反问：“没得到的永远好么？”
她想起来了，刘惜第一次见张梁那回，他们都在场。那时候张梁的前女友结婚了，他请了一周假回去挽回，是以才有陆行川帮他代课的事情。
而当张梁回来时，吕正浩跟他喝酒消愁，刚好遇到了在同一家饭店吃饭的司珂、刘惜、王蒙萌。
原来命运在播撒缘分的种子时，老早就铺好了伏笔，人们得到的果实，源自于许久以前亲手种下的命运。
陆行川摇头，“人这一辈子，得不到的东西太多了。与其将自己的目光专注在‘得不到’这事情本身，不如抛下它，看看自己得到了什么。”
“这个答案我不喜欢。”司珂转身，背对着陆行川躺下。
“你在为刘惜不值得，是不是？”陆行川想着不能任由珂珂胡思乱想下去，不然她许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下，不开心好几天。
“是。”司珂气鼓鼓地说道。她知道这事和陆行川毫无瓜葛，她这样迁怒于陆行川毫无道理，可心里就是觉得很堵。“每个人都会遇到更喜欢的人么？”
“我记得之前听过一个故事，你要走过一个花园，不能回头，要在花园里摘下一朵花，只有一次机会。那你要怎么选择呢？有人选择摘他觉得最大的那一朵，可后面可能还有更大的；有人选择摘最好看的那朵，可后面可能还会有更好看的。我选那朵我最喜欢的，因为我喜欢的就是那一朵，不会再有这样的情感了，我非常确定。”
“不可以摘两朵么？”司珂问。
陆行川皱着眉头，很惆怅地说：“可以，不过若这是婚姻，重婚犯法的。”
司珂被他正经的表情逗笑，“那我要是摘了当时觉得最好看最喜欢的那一朵，后来遇到更好看的，后悔了怎么办？”
这话在说珂珂自己，可陆行川听得出来，其实司珂是在问：如果陆行川现在觉得司珂是他最喜欢的那朵花，他后悔了怎么办。
陆行川十指紧扣着司珂的手，“我们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忠贞不渝是好，朝三暮四是不好。从始至终择一人而终老，是件特别幸运又幸福的事情。只是很多人没有这样的运气。你我，就是运气特别好的人，我们在最好的时候遇到彼此，还都是彼此的初恋，奔着长长久久走下去，不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