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诡异。
一个多月前,他常常会做一个梦。
梦里。
他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身血红的傅锦瑟走在雪地里,白色的大雪落在男人头顶上,染白了他的发。
而男人怀里的傅锦瑟双手往下垂挂,安详的像个睡美人。
她看上去没有呼吸,面色发白,俨然像个死人。
每每这个时候,他就被惊醒,然后扶着额头,粗重地喘着气。
厉衍知道梦中的那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当时厉衍觉得自己的这个梦做得很是离谱。
他即便再恨傅锦瑟当年羞辱他之事,也不至于盼她死吧。
也许是梦太过于真实了,许久都没有在关注过傅锦瑟的厉衍破天荒地令人去查了傅锦瑟最近的状况。
不料却查到孟允棠联合傅潇潇将傅锦瑟的父亲送进了监狱。
而傅锦瑟也在将傅潇潇推下楼后,在国内消失遁迹。
傅家忽如其来的变故让厉衍想到了那个荒唐的梦,他想也不想地追着傅锦瑟去了。
不管怎么说,也曾是自己真心爱慕过的女人,他可不能让她死了。
是啊。
不能让她死了。
那能阻止她和梦中一般死去的办法,那就是把她弄到身边来,好好看着她了。
于是厉衍想也不想地说道:“我要你。”
“什么?”
纵然厉衍曾经追过自己,纵然想到他今天的出现不是意外,有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可听到他如此果决地说出他要她时,傅锦瑟还是愣住了。
傅锦瑟微微拧眉,眸光略带不解地睨着病床上的厉衍。
他就那么喜欢她么?
这都过去多久了,他竟然还惦记着她。
她是该庆幸自己竟然还有这么一个痴情的爱慕者么?
傅锦瑟略带自嘲地勾了勾唇。
她启唇,淡淡地说道:“我已经不再是傅家大小姐,厉少又何必执着于我?”
厉衍戏谑地看着傅锦瑟,一双如同野兽一般侵略十足的眼眸布满了玩味,“大概是得不到就不甘心吧。”
他轻轻一哂,满眼尽是风流,“你是我唯一征服不了的女人,不拥有你一回,我实在是意难平。”
傅锦瑟闻言,轻轻挑了一下眉梢,倒是笑了。
“即便我是有夫之妇?”
傅锦瑟骨相偏冷,配上一双孤傲无双的厌世眼,就宛如冰山里的雪梅一般的孤傲且不可一世。
能驳她一笑,实属不容易。
厉衍望着女人唇角那抹绝美的笑弧,微微眯了眯眼,眼底流淌过一丝邪气,如此美人,不能拥有,确实意难平。
他坦诚点了点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美色的觊觎,“是。即便你是有夫之妇。”
厉衍这个人行事素来离经叛道。
他看上的女人,即便是有夫之妇,他也妄想摘回来供自己享用。
不过他这个人霸道,不喜与人共用一样东西。
到了他手里,旁人若想碰一下,他可是会不高兴的。
所以……
厉衍看向傅锦瑟,“我要你跟孟允棠离婚,然后跟我。”
他很霸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且丝毫不在乎过不过分,有没有强人所难。
傅锦瑟勾唇,又是一枚摄人心魂的笑容自唇边绝美的绽放。
她吐气如兰地道:
“那就看厉少有没有那个本事让孟允棠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了。”
厉衍看着那个如妖精一般摄人心魂的女人,唇角的笑意越发的邪性,他挑眉,“你舍得?”
傅锦瑟蓦地敛住笑,眼底像是夹着冰冷的风霜。
她一字一顿,像是含着冰渣子的吐字道:
“我巴不得和他一刀两断。”
傅锦瑟从来都不恨孟允棠抢走了傅氏集团,也不恨他间接害死了她的父亲。
冤有头债有主。
她爸爸是咎由自取。
人若不犯恶,魔鬼也不会找上门。
是爸爸先犯了恶,他们才会招来魔鬼的报复。
爸爸想必也是惭愧的吧。
不然也不会在明知孟允棠是来寻仇的,还任由她将其带回了傅家。
傅家本就欠孟允棠,如今偿还给他,也是应当的。
一命抵两命,说来还是孟允棠亏了。
所以她恨什么呢?
又有什么资格恨他呢。
她唯一恨的是孟允棠竟然拿烟宝来要挟她,和他一次又一次地将她的血抽给傅潇潇那个白眼狼。
她傅锦瑟是欠孟允棠的,可她却不欠傅潇潇。
孟允棠报复她也就算了,可作践她来取悦傅潇潇,她也是绝不容许。
只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反抗不了,也只能任其宰割了。
倘若厉衍能让她和孟允棠离婚,跟他有何妨?
不过是换个男人睡,她傅锦瑟又不是玩不起。
傅锦瑟的决然取悦了厉衍,他搁起双手枕在脑后,一脸不屑,“他想坐享齐人之福,也要看我乐不乐意成全。他妄想两全其美,我偏不如他意。”
“等着。等!”手碰到被砸的地方,他当即疼得直抽气,要说的话也忽然断开了。
厉衍将手放下,头稍微偏移,不让受伤的地方碰到硬物,然后看向傅锦瑟,又继续将未完的话说完,“等爷恢复,婚,爷帮你离;家产,爷也帮你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