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哥没了,老头子又拿陆寒生跟他比。
输给他大哥,他也就算了。
毕竟长幼有序。
可凭什么大哥没了,继承人的位置却让陆寒生这个小他一辈的后辈来坐?
说什么他资质平平,没有经商头脑,宁愿培养陆寒生,却也不肯给他机会!
他倒要看看。
天才没落了,还怎么跟他斗!
顾清烟连着扇了陆二爷十几个巴掌,掌心都打麻了。
她没消气,气得又踹了陆二爷两脚。
最后还是安乐怕她把人给打死了,拖着她离开了这个乌烟瘴气的别墅。
车里。
顾清烟忽然捂脸痛哭了起来。
打了陆二爷又如何。
打了他也改变不了陆寒生在政界大佬和商界权贵的面前毒发的事实。
陆寒生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受得了自己在人前,尊严尽失。
更让顾清烟绝望的是。
陆寒生不见她。
也不见杨文。
他谁都不肯见。
……
拘留室里。
月光隔着窗口透进来。
狭窄的小床上,陆寒生一脸颓然地靠坐在墙壁上。
他西装革履,可头发却乱糟糟,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面容憔悴,一双漆黑的眸,此时好似失去了原本的星光,变得黯淡无光,死寂沉沉。
月光落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像个落魄的贵公子。
上一世陆寒生从未经历过这些。
他虽也有落难的时候,却没有一次的遭遇令他如此怀疑人生。
陆二爷在咖啡掺毒P的事情,真的很打击陆寒生。
他以为他与他这位二叔再不和,他也不至于害他。
毒P啊。
那是毁人一生的事情。
他的好二叔,竟毫不犹豫地给他下了。
陆寒生闭着眼,自嘲地笑了。
所以亲情到底是什么。
为什么至亲血肉,也能如此无情,残忍。
阿烟千叮万嘱他不要乱碰宴会的东西,他怕她担心,照做了。
可他是真的没想到,他会栽在自家人的手里。
身体一阵冷,一阵热,熟悉的蚀骨痛钻心地袭来。
陆寒生直接痛得从小床上滚到了地面。
他蜷缩着身子趴在地面上,嘴里发出一声又一声痛苦不堪的呻吟。
痛到难以忍耐时,陆寒生没忍住,一边扒拉自己的胸口,一边用头去撞地面。
没人发现他的异常,没人进来阻止他。
很快,蜜色的胸口,被他抓出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
银色的月光下,他胸膛一片血红。
他的右手,更是鲜血淋漓,极其的触目惊心。
毒发的过程很痛苦。
痛苦到陆寒生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就此了却余生。
可每当这个念头掠过心头时,他的脑海就会浮现出顾清烟笑容明媚的笑脸。
他不能死。
阿烟在等他。
求死和求生的念头一直在陆寒生的脑海里打架。
最后求生的念头战胜了求死的念头。
陆寒生向外界发出了求救的呼声。
他在叫人。
叫人来阻止他自虐。
也许是陆寒生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在他自虐了将近半个小时,拘留所的人终于接收到他的求救信号,前来阻止了他。
他这皮肉伤得有点重,警方只好将他送往医院。
陆寒生不肯见她,顾清烟也执拗。
打完陆二爷后,她就一直待在拘留所的门口。
不肯走。
困了,就躺在座椅上,闭眼小歇一会儿。
只是陆寒生身在所里,她又如何睡得着。
闭眼也全都是陆寒生之前戒毒的各种画面。
稍微睡下不到十分钟,她就会被惊醒。
车外忽然传来动静。
闭眼养神的顾清烟猛地就睁开了眼。
她问安乐,“发生什么事情了。”
安乐摇头,随后便下车询问。
送行的警方认出安乐,跟她说了陆寒生毒发自残的事情。
安乐立马上车回禀顾清烟,顾清烟得知陆寒生毒发,自残过重,需要送往医院救治,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她让安乐跟上刚刚出去的警车。
陆寒生伤得不算重。
都是皮外伤。
但伤口却格外的触目惊心。
顾清烟跟过来时,护士和医生他们刚把被警方打晕的陆寒生抬上担架。
看着陆寒生胸口那一片狰狞血痕,一夜未眠的顾清烟眼前一黑,险些昏过去。
她扶着安乐的手,借助她的力量,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体。
她一直不做声地跟陆寒生来医院的四名警员守在急救室门口。
她知道陆寒生不会有生命危险。
可她心疼啊。
心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地割着血肉,疼得她连呼吸都疼。
他到底是多难受,才能将自己的胸膛抓成那般。
顾清烟丝毫不怀疑,若没人阻止他。
陆寒生很有可能会生生地将自己的血肉抓下来。
医生很快就给陆寒生处理好了伤口。
陆寒生被推出来的时候,顾清烟跪下来求警察让她守着他,让她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