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斐确实太年轻了。
年轻到让一个成熟女人不敢轻易将终身交付给他。
他还有青春可霍霍。
可阿雪没有了。
她已经过了女人最好的年纪。
此时此刻,顾清烟也只能感叹不是对的时间,遇见喜欢的人,还蛮伤悲的。
但凡唐斐早生几年,顾清烟想,什么陆寒廷,还有阿雪的那个前未婚夫。
在唐斐那个小绿箭的面前,都是不经看的。
像唐斐这样可奶可攻的小鲜肉,没几个女人能抵挡得住他的魅力。
如果不是自己早就有了陆寒生,顾清烟觉得自己都未必能抵抗得了唐斐这样长得又帅,还贼会讨人欢心的暖男。
他暖归暖,偏偏还不是个中央空调。
这点,真是绝绝子。
哎。
她想着有个小暖男妹夫其实还挺不错的。
尤其还是个会哄小孩子的妹夫。
一想到自家两闺女闹腾的时候,再也没有唐斐来帮她哄人,顾清烟就还真的有点惋惜。
她家两闺女,是真的真的,超喜欢唐斐的。
顾清烟又问阿雪,“那你还要继续相亲吗?”
阿雪摇头,“先不了吧。”
她都让唐斐给整出阴影了。
生怕下一次相亲,这人又忽然神出鬼没,跟她相亲对象说什么「她的内衣掉他那」等引人遐想的话。
何况相亲了几次,阿雪觉得,即便让父母放心,也不该草率行事。
所以她打算先缓缓。
顾清烟见阿雪自有主张,也不再多说什么。
“行吧,你加油。我先回去了。”
她握了握阿雪的肩头,准备下楼带两闺女回家洗洗睡觉了。
“嗯。”
顾清烟走后,阿雪的手机忽然响了。
阿雪拿起手机一看。
是唐斐打来的电话。
阿雪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这是唐斐出国后,第一次给阿雪打电话。
“姐姐……”
电话那头的他声音沙哑,隐隐还带着几分醉意。
他大概是喝醉了。
阿雪无奈地问道,“你喝酒了?”
“嗯。”他很诚实,“姐姐,我好难受。”
“酒一点都不好喝。可是我不喝,心更难受。”
阿雪,“……”
还没等阿雪回话,电话那头的唐斐就委屈哒哒地问她,“姐姐,为什么?”
“为什么你宁愿跟别人相亲,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就那么差劲?”
阿雪不知道唐斐是不是哭了。
但他的声音明显染了鼻腔,听得她心里莫名的难受。
“唐斐,你喝多了。”
那头的唐斐忽然不说话了。
久到阿雪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挂断电话时。
那头忽然传来他格外落寞且卑微的话,“姐姐,我会长大的,爱我好不好?”
——
下楼,从华女士手里接过两个女儿。
顾清烟一手拉着一个,走前,还不忘让闺女们跟华女士他们说再见,“安安,君君,跟外婆说拜拜。”
才两岁的陆念安和陆念君咬字已经很清晰了。
两人齐声地说了声「外公外婆再见」,便拉着顾清烟往家的方向走去。
即便陆寒生不在,顾清烟也坚持带着孩子们住在陆寒生那边。
对顾清烟而言。
那才是她的家。是她和陆寒生的家。
这三年,顾清烟都宿在自己和陆寒生的卧室里。
无论在父母这边待多晚,她都会选择回去睡。
没办法。
现在的顾清烟有很严重的睡眠障碍。
不在布满陆寒生气息的卧室,她根本无法入眠。
两年前,还不到一个月的陆念君小朋友不小心把奶吐到陆寒生的枕头上,顾清烟差点疯掉。
因为枕头被吐过奶后。
洗干净后,再也找不到任何有关于陆寒生的气息。
连续失眠好个夜晚的顾清烟最后是靠着从衣柜里找出来的,陆寒生穿过的衬衣,才得以闭目入眠。
如今只有闻着衬衣上那股淡淡,属于陆寒生仅有的气息,顾清烟才觉得,不那么孤独,孤寂。
仿佛,陆寒生不曾离开过。
他一直在。
和往常一样。
给两个孩子洗干净,哄她们入睡,顾清烟才回到自己和陆寒生的卧室。
躺倒在大床上,顾清烟将枕头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衣抱入怀中。
闻着衬衣上陆寒生的味道。
思念宛如潮水一般的涌来,顾清烟痴迷地用脸蹭了蹭怀中的衬衣。
如同昔日蹭陆寒生胸膛一般。
她闭着眼,晶莹的泪珠止不住地从眼角潸然滑落。
这三年来,她其实过得一点都不好。
为了孩子。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
这三年里。
顾清烟从不在他们面前流露对陆寒生的思念。
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对陆寒生的无尽思念就像是滔滔不绝的江水,多到能把她淹没。
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在夜里因为思念而哭到天亮。
翌日还要提前起来冰敷眼睛,生怕被别人看出她哭过。
顾清烟紧紧地抱着怀中黑色的衬衣。闻着那上面已经淡到不怎么闻得到的气味,鼻头满是酸涩,眼泪如泉涌,“陆寒生,你到底在哪里,快点回来好不好,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