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除了——明白。
在班里见到这个“公交车少年”,她怔了下。对他在全校知名的传闻算是含糊了解后,对这少年有深深的距离感。
一是他的外表冷峻,令人不敢说话。
二是他眉眼真的勾人,跟偷了个雷公住进眼里。
说起明白,起初自我介绍,班里人因为他俩的名字笑了好一阵,还编起段子。
“先说明一下,我不是口吃。我知道枝道明白明白。”
“明白,你明白了吗?枝道,我知道了。哈哈哈。”
害得她多看了明白两眼。
以为他的名字也是父母随便取的。摇摇头,唉,同病相怜。
高冷的明白,她接触很少。只站在他旁边小会儿,便觉得到了冬天。
之前,听别人说他长得好,但行事孤僻,不与人来往,冷淡话少,其他人不敢轻易上前搭话。
可女孩抵抗不住他的三七分。
上表白墙,又是全校广播,又是堵人打架,一件件听起来夸张唏嘘的事,一下把明白给捧红了。
高一上学期,枝道不信。不信哪有一个人能亮眼到让女生们像打鸡血般,一次次做这种丢脸的事?后来,闲话听多了,她才想通:爱因斯坦都可以诞生,这世上还有什么不可能?
所以,她觉得这个叫明白的男生,太危险了。
如果只是和他做朋友,那些醋坛子们还不追着嫉恨她贬低她,骂她不配?
因为危险,所以逃避。枝道也不自讨没趣跟冰山讲话。
除了学校班级的事,枝道很少与明白有交际。
说过的话,五根指头,数完了。
那时学校还有个红人,是英语老师茉荷。
二十四五,肤白貌丽,声音甜美。是好多青春少男课下讨论的美妙,卧室的幻想女郎。
枝道也喜欢茉老师。
一是觉得她讲课有趣易懂,另一是视觉盛宴。
谁不爱看漂亮的生物?枝道有时偷摸打量茉荷的身材,打量完,双手托了托自己的,多次感叹。
她什么时候也能长这么大啊……
枝道并不是如外表看起来般单纯。
小学就被朋友拉着看过男女片子,脑子隐隐约约对碟子里男人的丑陋狰狞,女人哭着喊“雅蠛蝶”的场景有些记忆,不过也不记事。有时翻到她爸的黄色书籍,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偷看,然后偷偷放回原位。
感叹这也是一份知识,人要有学习的心。
初中一首《卖油翁》:“汝亦知射乎?吾射不亦精乎?”翁曰:“无他,但手熟尔。”康肃忿然曰:“尔安敢轻吾射!”
同桌男生微妙地笑,以为她不懂,装模作样地说这篇文其实是别的意思。
枝道心想这点事我不懂?我看片的时候恐怕你还在折纸飞机,连打飞机都不知道是别有深意吧。
可是,她只能装糊涂地问:
“啊?射和精这两个字怎么了?”
枝道面相白净乖巧,像一个刚出壳的纯洁少女。没人相信她云盘里有上百部双层密码的zip,对男女甚至更主动。
说起,要翻到那天。
枝道撞到了明白和茉荷亲热。
是个误会。
第5章 五割
那时,已放学,枝道留在教室,假意收拾书。人走光了,她偷偷摸摸跑去办公室。
现在想来,肠子悔青。
非去老师办公室翻看英语成绩。结果来的,是这辈子的命。
办公室门外,枝道蹑手蹑脚、左顾右盼,推开门后,锁定目标。
刚一跨进脚,不远处的一幕吓得她差点离开这世界。
刺…刺刺刺激。
枝道不由心跳漏跳几拍,瞳孔放大。
茉荷的椅子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个俊俏少年,这少年,她熟悉。
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如果不是这少年名叫明白,是班里寡欲、疏离的明白,那这份惊异会少那么一点反差感。
但这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但如果不是明白腿上,有个叉开坐在其上,背对她的茉荷。她正耳鬓厮磨少年的面颊,手也不安分。
枝道是想走…
少年被发丝遮住,那张好看脸一下从茉荷身后偏了头,望来。
眼神凌厉,如飞箭,盯着她。
她顿时僵在原地,又看了两眼。
茉荷神色奇怪,像聋了,只是在明白耳旁呢喃。
大波浪卷发,曼丽腰肢,蔻色指甲。明白面无表情。茉荷饱满的臀像个桃子。
俊男美女。这一幕,她竟觉得好看。
枝道一眨不眨。
少年的双臂搭在椅背上,肌肤被阳光透白,骨节分明的食指散漫的上下。他神色漠然,突然开口。
因说话,唇翘起小小弧度,音色清朗。
“老师?”
猛然,枝道仿佛被雷劈中,拔腿就跑。
她喘着气,拿起书包就跑。
他这眼神太吓人了。
若她像砧板上的奄鱼,那他就是把又厚又重的砍骨刀。
她懂:被人撞见师生事,怕她说出去,所以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她。
枝道这么一想,心更惶恐,手捏着书包带子,慢慢缩紧。
大不了,鱼死网破。
言语壮胆一阵,枝道稀里糊涂的走到一方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