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睦州做着早饭,司栗就杵在一边看着,跟他说话:“你今天休息?”
鸡蛋下入油锅,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嗯。”他回。
话题终结,两人沉默着,宽敞的厨房里只有食材烹饪的声音,锅和铲相碰,迸发着带有香味的人间烟火。
司栗努了努嘴,脑子里在找话题,忽然想起,故作担心地问:“我今天早上拿东西,发现我这个手指在忍不住的抖,时医生,这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我最近打字太多,累到了?”
“有没有偶尔喘不上气的症状?”
“你咋知道。”
“缺觉。”时睦州直接回答她,他利落起锅铲,三个煎蛋同时被铲起来,落入一边的漂亮餐盘中。
嗒。
盘子被他放在厨台上。
他没有做下一步准备,而是逼前一步。
司栗不知道他突然靠近要干嘛,被他冷峻的眉眼惹得后退一步,后腰靠在厨台边沿,微微后仰。
时睦州单手撑在她一侧的台边,俯身,攫住她茫然的眼神,“之前让你早睡,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没,我…哎呀,我也没办法。”司栗小声解释。
“我是医生,熬夜的危害比你了解的深,”他说到最后,故意虚化,越来越幽邃的眼神蕴着隐隐的恐吓意味:“日夜颠倒,轻则伤身,重则…”
他的气息似有似无地痒了她的耳垂,司栗喉咙一哽,端起那盘煎蛋,“OKOK!我懂了,我改,我惜命!”
时睦州给她做了一碗清汤挂面,里面放了几片酱牛肉,浮着淡淡的油光,色香味俱全。
司栗捧着面碗吃得香,一口面一口汤,一口牛肉一口煎蛋的连话都顾不得和他说。
煎蛋三两口就没了,司栗将注意力慢慢转移到餐盘上还剩的一个煎蛋,悄悄问:“那个蛋……”
时睦州早就料到她吃一个根本不够,所以才煎了三个。
他呷了一口温牛奶,说:“你吃吧。”
司栗眉开眼笑,夹过来咬了一大口,时睦州做的煎鸡蛋都会好吃,她发现他不止放了盐,还放了黑胡椒,这样入口的风味会更加浑厚,而且鸡蛋的腥味也被盖了下去。
好像三百年没吃过饱饭似的,吃饭的时候桌子下的双脚忍不住晃动着,她跟对面的人说:“真好吃,下次记得给我煎三个,两个不够吃。”
时睦州握着Kindle在看电子书,听见这话时停在屏幕前的拇指禁不住微微抖了下。
他掀眸撩了她一眼,分秒之间的叹息淡无痕迹。
司栗最后又喝了一大口汤,非常坚决,“我决定调整作息了!”
见他不说话,好像在等自己的下话,司栗讪讪补充:“我要是调到和你一样的作息…能不能偶尔,极其偶尔的,来你家吃饭?”
时睦州眼底飘过笑,无声之间嘲讽她试图蹭吃蹭喝的行为。
“我不白吃,真的。”司栗微微阔眸,为自己正名:“我每天都在家,你需要什么食材我提前就给你买好,你回来以后直接下厨就OK了。”
为了美食她最后连美色都用上了,羽睫轻扇,撩着那双清亮亮的狐狸眼饱含爱意地望着他,“怎么样,行不行呀。”
时睦州不为所动,他垂下视线,又抿了口牛奶,只是说了句:“看你今天晚饭前能不能起得来。”
“绝对!我绝对!”司栗立刻站起来把自己的餐具收拾好,放在厨房的洗菜池里,然后小跑向玄关,回头跟他说:“我这就回去睡觉,定三十个闹铃一定在晚饭前起床!”
她打开房门,离开前最后还不忘抛了个媚眼,留一句:“期待时医生的晚餐~”
嘭!
门被她关上,十秒以后,他听到隔壁的门也被撞上。
时睦州扫了一眼面前被她拉开的餐椅,再次低下头看书时,眼睑下的卧蚕浮现,清浅地露出了抹不易察觉的哂意。
……
因为手里有存稿,所以司栗干脆今天就休息,一觉睡到晚上六点钟,第一个闹铃一响她就瞬间睁眼。
微信有新留言。
【雏菊花下:改名?现在这个文名不好吗?】
司栗拿起手机回复她。
【栗子:也没什么不好,但总觉得很一般,不够戳我。我这周的订阅不错,下周上好榜单之前起个新的文名。】
她给雏菊花下回完消息,爬下床去卫生间洗漱。
淡淡蜜色的唇釉在她的嘴唇上泛着微光,司栗对着镜子照,用夹子将自己的一头长发夹了一个韩式慵懒盘发,确定自己的形象没问题以后又换了一套更好看的居家服出了门。
时睦州连门都没锁,司栗开了门就进去了,她照旧在地毯上蹭了蹭鞋底,走进屋子里。
“你准备什么晚饭呀时睦州。”她看着厨房里背对着他的高大身影,喊了一句。
司栗一偏头,看见餐桌上摆着一个果盘,有草莓,橘子,桃子……
果盘里另外盛着的一堆红色的小果子吸引了司栗的注意力。
这种果实很小,每一颗不过手指甲大小,一串串的,颜色鲜红很是通透漂亮。
司栗揪下一小串,冲厨房边喊:“时睦州!时睦州!”
时睦州正在切肉,略带不耐地回头,看着她拎着那一小串红果子问自己:“这是什么水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