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大手笔全村发猪肉这事传遍了十里八乡,其中自然也包括程栋老丈人家的村子。
那家人一听说张红艳对自家侄子做出这么人神共愤的事,直接退婚。这要把闺女嫁给这样如虎似狼的人家,万一哪天把他们闺女卖了怎么办?
两家早就谈婚论嫁,订婚时该给的彩礼都给完了。这时候退婚对程栋来说就是人才两空。
程鼓跟张红艳上门讨要彩礼还被程有缘栋无缘的大舅哥给打了出来。
程栋大舅哥声称不管程栋他们家要自己妹妹的名声损失费就不错了,还想要回彩礼?门都没有。
毕竟程鼓一家吃香太难看,做人太不厚道。自己妹妹跟程栋订过婚,名声都被程栋连累臭了。
程栋还挺喜欢那姑娘的,也因此跟张红艳闹翻了脸,差点母子成仇。
这些话通过小卖部来来往往的人,传进陈茶耳朵里。承认听着还挺愉悦的。
李敏也笑,摇摇头,一脸宠溺:“你这丫头可真是半点亏不吃。”
“那是!我花了三四千块钱呢!”
买毛猪比直接买猪肉便宜了不少。
因为程樘他们着急走人,李敏就没留他们在家吃饭。还让姑父骑着嘉陵摩托载着他俩送到汽车站。
油城火车站太小,车次也少,临市有大火车站。
程樘买的票上始发站是隔壁市的火车站,所以陈茶才没听说过。
程樘买完汽车票,又到车站附近的商店里买了点吃的带着。
看这时间,八成得在路上吃午饭,他无所谓,只是路途辛苦,不想在吃上还委屈陈茶。
程樘买东西回来,看见陈茶头埋在前排座椅背上,两手捂着自己的小腹。
程樘连忙放下东西,坐在她身边,轻拍了拍她的背,一脸焦急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陈茶听见他声音抬起头,要哭不哭的,“程樘,我肚子疼。”
虽说陈茶素来娇气,这会儿真是小脸煞白,额头上直冒冷汗。程樘只看了一眼就眉头皱起,二话不说站起来拉她:“走,我们去医院。”
陈茶不肯,死死地抓着椅子背,声音有些发颤,却直接拒绝:“不行!去医院一耽搁会赶不上火车的。”
“我们可以改签,或者再买票。”
“都年根底下了,票哪这么好买?你去帮我弄点热水来就好。”陈茶还是不肯。
火车票要那么好买,程樘何至于求人?而且杨春凯出面都还不能让他们俩挨着,给弄了一卧铺票和一站座。
程樘眉心皱成川字,薄唇抿成直线,站在两排座椅中间的过道上。“身体更重要!等你好了什么时候都能回去。”
陈茶也知道这个道理。以前不能回家的时候也没怎么着,可都要出发了却不让她回家,她心里就委屈地受不了。
肚子又疼,心里也难过,一时控制不住,眼泪开始哗哗的流。
“别哭!”
“别哭了,身体要紧。”
“别哭……”
程樘哄人总是这么干巴巴。
他倒是能强制带走陈茶去医院,却不敢保证还能买到让陈茶回家的火车票。
到时候病好了人再给惹不开心了,今年过年怕是根本哄不好。
程樘纠结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妥协跑去找热水。
等程樘下车走远,陈茶听见后座的小姑娘长长地松了口气。
过了会儿感觉到肩膀上被人拍了拍。
陈茶抬手擦了下眼泪才回头。
一个圆脸姑娘冲她友善地笑了笑,小声道:“同志,你肚子疼是来例假了吗?我每次来例假也都会肚子疼。疼起来都在地上打滚那种。这滋味可不好受了!”
陈茶刚想说不是,圆脸姑娘已经收回手开始翻自己随身背的背包。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纸包塞给陈茶,“一会儿你爱人回来,你让他把这个给你泡了,喝下去肚子就会舒服很多。”
陈茶低头,掌心的纸包上面用圆珠笔潦草得写着:益母草药粉。
陈茶:“……”她例假都一两年没来了,属实用不上这东西。
“你爱人对你真好!就是长得有点凶……”圆脸小姑娘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留出一点点缝隙。
陈茶失笑,这姑娘明明怕惨了程樘,还愿意帮自己,挺单纯的。
她向圆脸姑娘道了谢刚想把药还回去,程樘就回来了。
他应该是一路跑去跑回,额头鼻尖有一层薄汗,把手里的搪瓷缸塞进陈茶手里,还拿了个崭新的热水袋给她。
陈茶想了想还是把小姑娘给的益母草粉倒了进去。
虽然不一定有用但好像也没什么坏处。然后陈茶把暖水袋塞进衣服隔着秋衣贴在小腹上,暖意似乎驱走了不少痛楚,舒服了很多。
折腾了这一会儿,没多久就发车了。
不一会儿,陈茶靠在程樘肩膀上睡了过去。
程樘调整了下姿势,尽量让她靠得舒服一些。
等到了车站程樘把陈茶叫醒。
陈茶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问:“到了?”挺快。
程樘嗯了声,稍微活动了下麻到无知觉的胳膊,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牵着陈茶下车。
怕陈茶走丢了,程樘让她走在自己前面。
走了没几步,程樘盯着陈茶的裤子后面皱起眉,抓着她的胳膊大步往外走,“走,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