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茶耸耸肩,也懒得自找没趣了。
四脚比两脚跑得快,不多时候,程樘就被落远了。
陈茶无聊,抽了根草叼在嘴里学着程樘平时的样子,嚼来咬去,很快也睡着了。
一直到被突如其来的震荡震了一下,才醒过来,睁开眼就察觉自己头低脚高。
陈茶坐起身,才看见是黄牛前蹄跪倒在了光滑的冰面上,车身自然也就前倾触冰了。
李叔正努力地拉牛起来,李芳芳也在一边帮忙。
可这黄牛大约受到了惊吓,不但不起,反而整个趴在了冰上,无论鞭子抽还是温声软语都不好使,用干草诱哄都没用,特别有骨气,说不起就是不起。
陈茶连忙从车上下来。
这时程樘也跟了上来,“李叔,啥情况?”
李叔长叹一声,颇为苦恼,“这牛许久没干活,蹄子生了。这打了个滑,就趴在这死活不肯起了。”
程樘把独轮车放下,自己上前观察了一下,对李叔道:“这样,叔,咱俩先把车卸下来,你把牛牵回岸上,我在跟你把车拉过去套上。你绕个远,别走冰面了。”
李叔想了下,点头妥协,“只能这样了。”
两个人协力把牛从车架上解开,小心地扶着车后仰,让车尾触冰,车辕朝天。
那黄牛也确实有灵性,解了套也不怕了,自己从冰上站了起来,退回了岸上。
李芳芳牵着牛,李叔跟程樘拉着车架,陈茶在后面推着车尾,四个人齐心合力重新在岸边套上了牛。
“李叔,你们先走。”
李叔看了陈茶一眼,“这妮子不上车了?”
程樘摇头,“算了!过了河没几步就到家了。”
李叔也没多劝,绕远的话,真不一定谁先到家。
陈茶很开心地一路滑行穿过河面。
过了河,到了护河堤上,程樘停下独轮车,招呼陈茶,“上来!”
陈茶盯着独轮车看了会儿,没看出来哪里能坐人,如果只坐在一边,车身会失去平衡,坐在中间,那姿势就不雅了。
重点是程樘的腿明显瘸的更重要了,应当是又疼的厉害了。她哪好意思让他推着她?摇摇头,“我可以自己走!”
程樘拍了拍独轮车中间高高凸起的架子,不容置喙道:“上来!要不然我动手了。天都黑了,你再墨迹一会儿我们回家都半夜了。”
这一趟单程也有六七十里路,陈茶能坚持走了去就不错了。
陈茶拗不过程樘,只能乖乖地跨坐在车辕上跟程樘面对面。
她仰起头看着程樘。
程樘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冷脸,从她的角度看见的是下巴凌厉的线条,还上下滑动的喉结。
莫名就想起早晨,程樘对着李芳芳那副温柔地模样,心里不舒服极了。
“程樘!”陈茶开口。
程樘垂眸看她,眼神询问。
“你是不是喜欢李芳芳?”
第20章 、你会救谁
程樘表情顿时一言难尽。
他闭了闭眼,还是没忍住。
“你这一天到晚连饭都快吃不上了,哪那么多闲功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天天喜欢这个喜欢那个,我看你是手不疼!”
被骂的陈茶,反而笑得傻呵呵的。
这才是程樘,一个特别现实的男人,也许心底柔软,但在感情上绝对是还没开窍的呆头鹅。
程樘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取悦了陈茶,拿她没办法,干脆不理她了。
陈茶跟骑马似的,两条长腿耷拉在独轮车两侧,随着车轮滚动晃来晃去。
消停了没一会儿,又开始问,“程樘,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吧?”
程樘拒绝,“没什么好说的。”
陈茶不甘心,“那你讲讲李芳芳的事呗?你俩不是一起长大的吗?”
“嗯。”
陈茶:“……”
被一个字打发的陈茶锲而不舍地追问,“你俩是不是关系特别好?”
“嗯。”
还是一个字。
“在你眼里李芳芳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次程樘默了会儿,回答了三个字,“好姑娘。”
陈茶:“?”
李芳芳是个好姑娘?
这是几个意思?
“那你喜欢好姑娘吗?”
问题又绕了回来。
程樘皱眉,停住进步,垂眼看着陈茶,“看来你不累,那你下来自己走!”
他板起脸侵略感十足,但是朝夕相处这么多天,陈茶早不怕他了。冲他眨眨眼,认真地问:“那我下来,你会回答我吗?”
程樘:“……”
他深吸一口气,假装自己没耳朵,无论陈茶怎么问就是不开口了。
陈茶举起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
“说!”
“我和李芳芳掉河里你会救谁?”
这是个有关婆媳的千古难题,放在这里似乎也没违和感。
陈茶甚至做好了被羞辱的准备。
但是程樘只是牙疼似的抽了下嘴角,就再也不理她了。
他十分不明白,为什么她俩会一起掉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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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门,陈茶就扑到炕上,左滚右翻喊累喊疼。
程樘好气又好笑,掐着腰看着她演了会儿,摇摇头,长叹一声。
活了二十余年都没认识陈茶后叹气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