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公司再做大一点,光靠她跟程樘事事亲力亲为累死也不赶趟。
可惜,以前不流行念书,几个平辈一听就苦了脸,女孩还好些,男孩眉头皱得最狠。他们从小就讨厌上学,没想到大了也得补上。
几个长辈幸灾乐祸:“该!让你们小时候不好好学习!”
陈茶听见回头朝几个长辈笑眯眯道:“各位舅舅舅妈姨姨夫们,常言道活到老学到老!即使各位年纪大了一点,学东西慢了一点,但是多学多会,所以我也给你们报班了。”
不指望他们学多少,扫盲班总得毕业吧?
几个长辈顿时不笑了。
尤其是讨厌上学的么舅,连忙转移话题,指着桌子上的烤串道:“烧烤都要凉了!先吃饭!”
……
一顿饭热热闹闹吃到后半夜,大家才吃饱喝足,三五成群一前一后的往陈茶包下的招待所走。
走到半路,看见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走停停,四处张望。
虽然他看起来像个商务人士,但是半夜这种时候看起来平添几分鬼鬼祟祟。
大家不由多看了那个男人几眼。
与此同时,男人也看见了他们,活像看见了救星,朝他们小跑过来。
中年男人明明也是黑眼睛黄皮肤一张嘴却是外国话。
众人傻眼,跟中年男人大眼瞪小眼。
陈茶跟程樘好歹也算上了两年多的夜校,勉强能听懂几个单词。
合作、迷路、酒店、求助。
两个人拼凑了一下,猜测中年男人应当是为了什么合作项目,迷路找不到自己住的酒店了需要人帮助。
陈茶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加上手势比划,让中年男人稍安勿躁,她会帮忙。
她示意程樘跟中年男人再多说几句,自己走到一边用大哥大给秦毅打电话。
秦毅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并且有国外留学经历,外语应当不在话下。
程樘十分听媳妇儿的话,对中年人招招手,“大哥,来聊五毛钱的?”
中年人虽然听不懂,但是程樘的脸在路灯下还是挺清晰的。
在世界各地都有这么一种人,手下跟着很多弟兄,专干些打家劫舍的事。
人们给这种人的职业定义为“□□”。
而程樘挺像种人里的头目,俗称老大。
中年人顿时苦了脸,看看来时的路,再看看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二三十口人,直接哭了。
一边哭一边掏口袋,把口袋翻给程樘看的同时嘴里还叽里咕噜的。
程樘只听清楚没钱。
别说他听懂了关键词,陈家众人关键词都没听懂也猜出了这个中年男人想表达什么。
大家乐不可支。
论经典,想必也不会超过么舅那句“你往这里一站,警察就能立案!”。
所以即使被众人看笑话,程樘也无所谓,用不是很流利的英语对中间男人道:“不要钱,聊会儿天。”
中年人见他们确实不像有恶意的样子,这才挪到程樘跟前,问他:“你想聊什么?”
这句程樘能听懂,在绝无仅有的外语词库里翻了下,勉强拼凑出一句:“你说你来我们国家干什么?盖房子?”
中年人猛点头,一顿叽里呱啦。
程樘认真倾听。
李天佐曲起胳膊肘拐了么舅一下,下巴朝程樘的方向点了点:“你说他真能听懂不?”
么舅摇头:“不好说。看架势像能听懂。但,据了解应当是听不懂。”
李天佐:“……”
程樘确实听不懂,连听带琢磨,大概拼凑出来,这中年男人似乎是房地产商,来盖房子参加竞标的。但是翻译似乎出了什么情况进了医院,他找不到回酒店的路了。
两个人就这么鸡同鸭讲,连比划带猜竟然聊了有半小时。
陈家众人十分惊奇。
程樘素来话少,除了陈茶跟别人往往说不了几句话。
当然一般人也没勇气跟他聊这么久的天,有事说事,没事自己干自己的也比跟程樘聊天体验好。
所以这外国人是被逼无奈还是跟程樘真这么投机?亦或,仅仅因为陈茶那一句轻飘飘的命令?
“他可真听茶茶话。”敏敏.感慨。
李天佐翻个白眼:“听话不假,但这么听话就假了。八成不知道憋什么坏呢!”
这些问题一直到秦毅睡眼惺忪地被陈茶接过来充当临时翻译才得到答案。
中年男人叫项镭,是个新加坡籍华人。
他祖籍就是雾市的,父亲去世前强烈要求要落叶归根,所以项镭就带着父亲的骨灰千里迢迢回了雾市。
本来安顿好父亲也就走了,恰巧祖宅所在的村子有一块地被规划到了市开发区。
他家就在城南方向,原本属于其他乡镇,市区这一规划,他们就有可能被划到市区来。
生意人的商业嗅觉往往比普通人灵敏,项镭觉得这事有钱途便动了心,临时改变主意留了下来。
他想为父老乡亲做点什么。
当然,商人逐利,他也是为了赚钱。
项镭原本是带了个翻译过来。
晚上项镭跟地方上的负责人吃饭,还是翻译陪同的。
谁知道在回来的路上翻译开始上吐下泻,项镭只好把人送去医院。
医生说翻译是水土不服需要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