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腿的男人接连敲了十下，便消失在黑暗中。
卓陆两人坐在楼梯上，一动不动。
等市场里的人撤出去，她俩已经在原地坐了一个多小时，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从楼梯上走下来，直奔胡子男的商铺。
市场很黑，几乎看不到路。
卓陆将手电筒打开，光线放在最暗的一档，快速往胡子男店铺跑去。
她俩走到店铺后方，找到那扇小门。
无皮女人将手里的钥匙递给卓陆。
卓陆接过钥匙，插进锁眼。
“咔哒”一声，锁芯打开。
卓陆归还钥匙，拿下门锁，冲无皮女人打了个手势，示意她站在原地别动。
她则轻轻推开门，身体探进店铺内。
卓陆手电筒照在人皮布那面墙上，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刚想到是不是胡子男把人皮布拿走了，手电筒的余光照在墙壁下面。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正将脸贴在一张布上，露出的半边脸上满是陶醉和满足。
卓陆吓了一跳，本能往门外退。
就在这时，那人抬起头，一双红色的眼睛看向她。
卓陆就像被猛兽盯上了一样，后背汗毛乍起。
她低吼了句快跑。
转身钻出店铺。
逃跑时余光瞥见店铺内的人，见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阴恻恻盯着她。
嘴角的两撇小胡子翘起来，看起来滑稽又恐怖。
卓陆用最快的速度跑出去，顺道找了下无皮女人，发现她早窜没影了。
她沿着街道跑，很快听到背后传来的踏踏声。
转弯的时候，卓陆扭头看了一眼，就见胡子男店主将人皮布披在身上，双手拽住人皮布的两端，一边笑一边往她的方向跑。
卓陆暗骂，下班时间不回去，躲在店铺里抱着人皮，这人怕不是有大病。
想归想，脚下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拐了个弯，看见路口倒竖的车子，她一脚踹过去，将车子踹倒。
逃跑的过程中，但凡看见能作阻碍物的东西，全被她拿来用了。
因为阻挡物的原因，胡子男距离她越来越远。
卓陆逃跑中看到楼梯，回头看了眼，没发现胡子男的身影。
她用最快的速度跑下楼梯，直接拐进了楼梯后面。
下了负一层后，她没敢停下，继续往前跑，打算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布局上，负一楼和一楼没什么区别，一排排的商铺排在一起。
此时商铺全都关着门，看不清里面。
卓陆绕了个弯，刚想继续往前跑，胳膊忽然被拽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胳膊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抬头一看，是无皮女人。
女人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是我！”
她松开卓陆，招了招手：“往这边来。”说着朝后方跑去。
两人跑到一家店铺门口。
无皮女人掏出钥匙，打开店铺门，冲卓陆喊道：“进来！”
卓陆没有犹豫，跟在她后面进了店铺。
这是家卖布料的店铺。
和胡子男那家店铺不同的是，这家店铺内的布料要少一些，大部分抖开挂在架子上。
这也方便了两人躲藏。
卓陆小心翼翼躲在一块布料后，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负一层非常安静，极小的声音也可以听见。
没过多久，卓陆便听见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起初很轻，后来变得越来越重。
等到店铺所在的街道时，卓陆甚至能感觉到地面传来的颤动声。
脚步声仿佛变成了催人的魔咒，一句一句旋绕在人的头顶。
卓陆看向无皮女人，女人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她微微张开嘴巴，尽量放缓呼吸声。
脚步声很快来到店铺门口，胡子男披着那张人皮，眼泛红光，慢吞吞过了店铺。
他可能没想到两人会藏在店铺里，也没往里面看，直接走出这条街。
随着脚步声变轻，卓陆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
无皮女人凑过来，刚想和她说什么，卓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过了几分钟，远处的脚步声再次变大，胡子男又一次经过店铺门口。
这次他走远后，卓陆才彻底放下心，一屁股坐在地上。
卓陆看着无皮女人，声音冷淡，说道：“你知道他在店里？”
无皮女人摇头：“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胡子男在店铺里，要是知道的话，她今晚不会和卓陆去偷人皮。
进入店铺，看到胡子男那一刻，不止卓陆惊住了，她也惊住了。
她没想到这么晚了，胡子男还不回去。
批发市场定时下班，每晚到点后，市场内统一断电。
商户即使留在这里，也没有电用。
很难想象会有人愿意待在这里。
卓陆盘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想偷是不可能了，人皮布就披在胡子男身上，除了正面硬刚，她想不到其它办法。
这么想着，卓陆看向无皮女人，说道：“我们俩兵分两路，其中一人吸引胡子男的注意力，另一个人绕到后方，快要汇合的时候，将人皮布从他身上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