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不忍心,觉得带刺的才好看。没想到刺是花的盔甲,不拔了,不听话。勖嘉礼的手指碾过她锁骨上的那支蔷薇。
“知道么,豢养一株蔷薇,要先拔刺。”他变得非常疯狂,语气带着毁灭她的决绝。
可我在您面前从来都没有刺的啊。
然而她还是说不出来话,因为太疼,只能颤抖着伸手晃他手臂。
根本没什么力气。只是看起来太像试图逃走。
勖嘉礼被气得发了狠,抬起她下巴,逼她和自己接吻:“认真学,学得我满意了我可以帮你问问濮梦麟,已经跟过我的女人,他还要不要。”
这话难听得近乎侮辱。
钟之夏一下子泪流满面,用尽全力推开他,哆嗦着往另一边爬。但勖嘉礼抓住她的脚踝一把扯了回去。
勖嘉礼死死地钳制住她。
然后俯身,轻声威胁她,“你不该惹我。”
他眼底一片寂灭,犹如是炭火燃尽后的死灰。钟之夏只觉得疼,“勖先生,不是您想的那样的。”
急切中,她终于能说话了。但勖嘉礼陷入了迷障,根本听不见。
……
凌晨三点时,钟之夏在微光中醒来。
窗边阴影里,烟雾缭绕。
“勖先生?”
死一样的冷寂,她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之前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钟之夏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犹豫着打开床头灯后才看清,原来只是点了安神的熏香。勖嘉礼并没有坐在那里吸烟。
青烟缓缓倒流,已经快要烧尽了,身旁的被窝是凉的。他已经出去很久了。又去见他未来的“未婚妻”了么?
之后长达三个月时间里,勖嘉礼和她除了晚上办正事以外,再无任何交流。
他每天都很忙。
通过小报的挖掘报道,梳打埠所有人都知道了,在勖氏家族强力搜罗下,年轻的掌门人勖嘉礼终于在二十八岁这一年有了个非常漂亮的“未婚妻”。两人感情很好,经常出双入对地公开约会。
钟之夏没法出门。她每天都在电视里看到他的新闻。
“现在他对你这么好,是因为他勖家婚姻不自主,个个都包办,需要你做他追求自由的挡箭牌。”
想起濮梦麟那个饱含同情的表情,她的血脉穿过一阵凄微的风。
她擦擦眼泪,对自己说:“钟之夏,是你太贪心了。
本来你也只配做挡箭牌的。他那样的天之骄子,怎么可能真的看上你。
不过没关系啊。
在他厌弃你之前,你可以报恩。没有他,你可能已经死在那个雨夜了。”
……
又一夜。漫天星河。
勖嘉礼兴起,带她上了顶楼。事后拥着她看星星,“之之。再过几日,我们真的可以回西苔岛了。它就在那颗摇光星的位置。”
“……”
钟之夏始终沉默着。随他怎样,没有任何反应。她仿佛一株笼中花、一羽掌中雀,美得毫无生机。
“就这么不想去?”
是不能去。她在心里纠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不新鲜了,您不该带我去西苔岛。”
她没有对他说过半句重话,今天这话也依旧是软和的语气,但他觉得极其扎心。
“你是在侮辱谁。”
“我没有。”
方才丁点的气氛直接冷场。
忽然,入口处传来清脆的高跟鞋的声音:“你倆是没有长嘴吗?”
第17章 悬崖和鸢尾
是他那个“未婚妻”孟徽之。钟之夏吃了一惊, 顿时坐立难安,尴尬的无地自容。
孟徽之见状呵呵直笑:“你躲什么?他都没躲。”
勖嘉礼还搂着她,钟之夏急的用力掰他手指, 低声哀求:“有人来了,您快放开。”
勖嘉礼脸色很难看:“我们见不得人?”
钟之夏很着急, 试图摇醒他:“孟小姐来了。”
勖嘉礼不为所动,“那又怎样。”
钟之夏都快哭了:“算我求您了。您饶了我好不好。”
“不好。”
勖嘉礼偏不放, 反而将她摁在怀里。她越挣扎他就越用力, 差点把她箍得喘不过气来。
钟之夏脸涨得通红, 难堪地垂下头, 闭上眼睛, 一副犯了错等待审判的样子。
孟徽之冲勖嘉礼扬声批评到:“你说一句我没有未婚妻会死吗?再这样下去, 回头她起跑了你可别赖我身上。”
见钟之夏吓得够呛,勖嘉礼不悦地质问:“你来做什么?”
“我来帮你啊, ”孟徽之抱臂站在不远处,白他一眼,不满地批评到, “你没长嘴不要紧, 我怕你到时候连累我, 害我给你背黑锅。”
“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孟徽之说话语气十分张扬, “我才懒得管呢,我只是不想一直做你的挡箭牌好吗。”
???
挡箭牌?
钟之夏呆了呆, 一度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挡箭牌不是她吗?为什么孟小姐也说自己是挡箭牌?难道勖先生真正的未婚妻另有其人?
迎着钟之夏疑惑的眼神,孟徽之滔滔不绝地笑骂:“你也真是的, 年纪轻轻哑巴了, 你多问一句不行吗?就这么和他冷战了几个月。你俩真是的, 说出去简直要笑死人。要不是老添拜托我, 我还不知道我竟然成了你俩生活不和谐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