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响起一阵悠扬的萧声,那萧声清越嘹亮,直冲云霄,花兮听在耳中并未觉得有任何不适,但回头却发现萧九辰的金眸戾气翻涌,灿如流金。
“咔嚓”一声轻响,他耳侧的烟金色耳钉齐齐碎裂,坠了下来,花兮下意识伸手去接,下一刻仿佛被掠过的衣衫兜头拂过,黑了*T 一瞬。
她一个人站在原地,萧九辰已然飞身而上,剑光雪亮,和空中的剑锋击在了一起。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痛,法力掀起的狂风怒卷。
花兮抬手遮着眼睛,才发现不是来了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数百之多,那群人形同鬼魅,身着黑衣,黑布遮面,如压顶乌云般哗啦啦飞冲而下,齐齐涌向高处衣衫翻飞的魔尊。
“萧九辰!”花兮转头大吼。
声音清脆地响起,她才意识到喉间的禁声术被解了,解开的秘诀竟然就是他自己的名字。
萧九辰背影猛地一顿,头也不回,身前的剑光如潮水般炫目,挥出一片高耸入云的金色幕墙,低喝道:“走!”
花兮一扭头,发现自己身后凭空出现了一扇暗红色的门,没有墙壁依靠,那门孤零零地立在地上,诡异无比。
她毫不犹豫转身就跑,大喊道:“稚京!小白!小浣熊!!人呢?!”
萧九辰反手一挥,无名指上戒指金光陡盛,远处一大片废墟应声腾起,露出下面一道金色法花罩着的结界。
那结界中的影子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小浣熊骑在稚京肩上,稚京拽着小白的胡须,小白湛蓝的眼中热泪滚滚。
稚京扯着嗓子大叫:“小姑奶奶!小姑奶奶!”
他们冲了出来,花兮翻身骑在小白的背上,一把拽着稚京上来:“从那扇门出去!”
小白依然不乐意被其他人骑,瞬间炸了毛龇牙咧嘴的低吼,花兮抓着它耳朵想骂人,稚京自己主动跳下虎背道:“我自己走!”
一串尖锐幽冷的哨音从小浣熊的口中发出,被黑衣人遮住的昏暗天幕中,一片幽幽的荧光如银河从天而降,如尖锐地剑一般刺入空中混战的中心。
空中魔尊一人正与百人混战,他腰间的佩剑虽然并未取名,但也是柄不世出的名剑,然而转瞬间被搅碎。
他反手抓着断剑,掌心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血流滚滚而出,竟然流而不散,流淌着凝聚成一道暗红色的血剑,他掌心狠狠握住剑柄,拧腰反手将身后的人砍去一臂,猩红色的血雨打落,溅在苍白的侧脸上,衬得红衣比血更为暗沉可怖。
而高空流下的荧光锋锐无比,如一把滔天巨剑,直指魔尊的不设防的后背!
那是一群鬼火蜂!
花兮气急败坏,大吼道:“住手!”
小浣熊额上还带着她的妖皇之血,不得不从,千钧一发之际,舌尖轻卷,哨音急收,那鬼火蜂一个急转,如冥火般盘旋在高处。
“你他妈干什么?!不是计划好的吗?!”小浣熊扭头怒骂,“与其等着摩邪来救你,直接杀了魔尊不是更容易!”
混战中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却在极为焦灼要命、间不容发的时候,银色面具后投出一道冰冷肃杀的目光,落在小浣熊身上,寒意泠泠,转瞬即逝。
花兮懒得同小浣熊解释,只命令道:“你永不可伤害魔尊!*T ”
小浣熊气得炸毛:“你他妈结婚把脑子都结没了?!”
花兮抓着小白的胡须往门那边跑去,冷道:“让鬼火蜂去攻击黑衣人!现在!”
小浣熊怒火中烧,但是无法抗议,哨音转而急促凶狠,那鬼火蜂如一阵狂雾般涌入人潮,顿时传出一片清脆的铛铛声,如同碎珠迸溅。
花兮仰头看去,顿时觉得心惊胆战,鬼火蜂是何等凶残的妖兽,她是亲眼见识过的,但黑衣人群中竟无一人分神去抵挡,光凭自身凛冽的护体杀气就将鬼火蜂切得七零八落,荧光越来越稀少,如银河断流,破碎的鬼火蜂像灰烬一样从空中落下,毛骨悚然地落在人头上肩上。
这每个人单拎出来的修为,都绝不在萧九辰之下。
但这怎么可能?!天底下怎可能会有这么一群人?!
那群诡异的黑衣人潮如同盛夏暴雨前厚重的乌云,其中刀光剑影如青白色的电闪,带着轰隆隆的低沉雷鸣在混战中时隐时现,那大红的身影如狂风中一片抵死不落的枫叶。
血剑在无数法印的攻击中,硬生生被炸开,无数鲜红的血滴竟然化成千万血珠,在空中极速弹射,绽放出一片让人目眩神迷的火花,锐不可当,坚如金石!
花兮只看了一眼,感到小白猛地一停,身子往前一栽。
是小白刹住了脚,颤抖地往后退。
前往那扇门的必经之地上,并排站了七个冷肃修长的黑衣人,黑色面巾后面露出的眼眸深邃寒冷,杀意凌厉!
花兮嘴唇蠕动,瞥了一眼小浣熊:“有什么招数快使出来。”
小浣熊嗲着毛,又没有法力,喉咙里骂骂咧咧:“你他妈希望我用牙咬吗?”
花兮提高了嗓音,死不要脸道:“我和魔尊半点关系也没有,你们找错人了!”
那黑衣人竟然齐刷刷开口,嗓音极为阴冷:“找的就是你。”
冲她来的?!
花兮脑子一嗡,反应极快,已经攥在手心里的虎毛如电般射出,根根如银箭般锋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