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晚晚的目的,也很明确。
在离开自己房间后,她径直就越过花园,向后走。
拜师林欲雪后,宁晚晚就在魔尊的府邸拥有了一个小小的房间;而魔尊本人的房间,则坐落在这座府邸的最深处。
因为林欲雪神识的强大。
平日里除了宁晚晚外,根本没人能够到得了这里。
而宁晚晚本人,也从来没有进过林欲雪的书房。
但她却知道,这间书房里头其实非常大,不仅储存着各式各样的典籍功法,而且书房中,还有一处深入地底的暗间。
暗间直通深渊魔眼,是林欲雪本人平日里修炼的地方。
除了林欲雪,再无第二个人造访。
按照常理来说,林欲雪哪怕离开了,尊敬师父的宁晚晚也不该擅自前往。
可林欲雪在飞升前,专门对宁晚晚说,她想知道的一切都在书房,所以宁晚晚刚一清醒,就迫不及待的推门而入。
咯吱一声,木门畅通无阻地被推开。
书房内的一切映入宁晚晚眼帘。
第一眼,宁晚晚只觉得林欲雪的书房和他本人一样,干净整洁,没有丝毫杂乱的痕迹。
而墙壁两侧的各种典籍满满当当,几乎囊括万千,大多数的典籍看起来都经常被翻阅。书房的中央书桌上,则摆放着一个白玉棋盘,棋盘上黑子白子错落交织,看得出,林欲雪时常坐在这里。
不过肉眼看上去,并不能看出这书房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宁晚晚进了门以后,选择将门合上,然后仔细地在房间里摸索。
林欲雪既然主动让她进书房,那么暗间的入口就应当不会很困难,果然,宁晚晚只稍稍摸索了番,就靠着破解桌上的白玉棋盘,找到了暗间的入口之处。
这种进门方式,也的确是只有宁晚晚与林欲雪这师徒两人才可以领会。
出现在宁晚晚面前的入口处,有一个凹槽。
入口紧锁着。
但凹槽的形状与铜铃相似,宁晚晚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将铜铃放了进去。
而伴随着铜铃陷入凹槽,只听耳畔咯噔数声,紧接着,一扇黑暗的大门,便朝着宁晚晚所在的方向,徐徐打开。
门内没有燃灯。
可却不知用什么方法,照亮着。
宁晚晚走进门后,不自觉屏住呼吸。
无数个猜测在她脑海中盘旋,无数种真相掠过她的身影;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她进入暗门,第一眼见到,居然是他。
“路师弟?”
宁晚晚瞳孔张大,不可思议地叫出眼前人的名字。
但很快,她发现了不对劲。
眼前这个“路师弟”虽然与她印象中的路人乙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最本质的区别却是,再怎么活灵活现,眼前这“人”也并非活人。
他僵硬地站在正中央。
头顶,手臂处,肉眼可见连接着不少透明的丝线。
那丝线宁晚晚也很熟悉了,正是操纵傀儡的傀儡线。
宁晚晚又想起酒鬼大哥曾说过的话。
她追问傀儡线的来历,酒鬼大哥却叫他来问林欲雪。
所以,这就是林欲雪的答案吗?
宁晚晚缓缓走近“路人乙”的身躯,手指轻轻抚上路人乙脸上标志性的那道伤疤,一切都没有异样。
可当她皱眉掀开“路人乙”的衣领,却愣在了原地。
这具傀儡,只是一个失败的半成品。
包裹在衣领内,本该是上半身的地方空空如也,只有一副骨架,在这个暗间里,看起来格外渗人。
宁晚晚当然没有那么胆小。
但眼前这一幕却着实叫她感到惊悚。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在师父的书房里,会有这么一具傀儡。
是路人乙在死后被做成傀儡了吗,还是说从一开始,就不存在路人乙。
宁晚晚的想象力向来丰富。
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以前,她绝不肯承认。
直到这时,玉石桌上的某个熟悉的荷包,忽然吸引了她的目光。宁晚晚当然没有忘记这荷包是属于谁的。
在离开太一仙府的紧要关头。
宁晚晚最后去看了一眼路人乙,他不在房间,所以宁晚晚就留下了这个荷包。
至于荷包里的东西……宁晚晚抿了抿唇,面无表情地打开了荷包,果然,荷包里装着的,正是一颗璀璨的粉晶,还有一个漂亮的白玉兔子发簪。
一切仿佛都在昭示着真相所在。
很长一段时间,宁晚晚都呆在这个暗间里,一动不动。
以她的聪明程度,自然已经理解了林欲雪想要告诉她的事实真相。
路人乙等于林欲雪,是昭然若揭的事实。
不会再有第二种可能性。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林欲雪要如此大费周章地接近她?
太一仙府的宁晚晚,不应该只是一个连筑基都困难的无名小卒么?
除非——
“他知道我是穿书。”
宁晚晚想。
这或许是唯一的答案。
因为知道她是穿书,知道她身为替身的悲剧命运,所以以路人乙的身份接近她,帮助她;也是因为知道她是穿书,所以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在她离开太一仙府后,成为她的师父,尽心尽力教导她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