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云越听越糊涂。
“一级不该有自主意识,但是二级会有？这是你们的出厂设定吗？”
会分别出场不同级别的傀儡？
1685摇了摇头：“我也是从一级过来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考虑接下来的话能不能说。
“当我被召唤了一定次数并觉醒天赋时,我就会待在一个地方静静等待自己升级到二级，然后接受更高一级的召唤。”
练云微微皱眉：“你说的召唤是指当初兰纳召唤你那样吗？”
1685号渔民点点头。
在996召唤盒子的说明里，每个被召唤的傀儡会为召唤者工作到死。
“这是我们的职责和任务。死亡后，我们会回到空间。而这段被召唤的经历对我们来说相当于您头上的经验值。”
练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顶。
她从来不知道他们居然还能看见自己头顶的进度条。
这样的话，是不是……
练云回头看了一眼伯尼，后者心虚地躲避视线。
破案了。
当天在精灵森林，伯尼就是看到了她和兰纳他们头上的等级和经验，才设计引导他们去了村子、救出霍妮。
这么一想，伯尼的智商确实有些超乎他的等级了。
相对于他的那些被留在精灵森林瑟瑟发抖无法正常交流的同伴们，他实在有些过分聪明了。
练云又看向1685号：“所以是不是被召唤的时间越长，是不是经验值就越多？”
1685号淡淡瞥了一眼伯尼：“对于我们2级的傀儡，是这样的。我们会抓住一切除主人命令之外的时间锻炼我们的技能，但是对于他这样的一级傀儡……”
“死得越多次，才能被召唤得越多，才能有更大的机会升级。”
“你说什么呢！”霍妮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过来，站在几人身后，眼眶里的泪水打着圈。
“伯尼才不要死！”
小女孩冲过来紧紧抱住伯尼的大腿，一脸顽固倔强：“不会！”
1685号从来不想浪费时间给除召唤者以外的人身上，今天这些话他本来都不想说的。
但是说都说了，他也想问个清楚。
“我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我们认识。”
练云竖起耳朵。
“我们是同一时刻出现的傀儡，在傀儡的世界，我们同时产生了模糊意识。”
然后他们就模模糊糊地记住了彼此。
幸运的是，他在不同的世界被召唤了几次后，成功升到了二级。
而396……
“我知道，这很难吧？因为谁都不希望你死掉。”
“你呢？396……伯尼？”1685号扯了扯嘴角，“你也不想升级吗？”
“既然你有了意识，那你就应该清楚，你在现实世界待的时间太长了。”
长到已经开始生出自主意识，但是因为他的死亡次数还不够，所以处于现在这么一个混沌的状态。
“有时候连你自己都会糊涂吧？因为你的思考能力并不健全。”
“如果你能记得我，你也一定记得你想开启的天赋吧？”
“即使这样，你也不想赶快升级吗？”
不升级，他就没办法真正获得这份天赋。
从1685号被召唤以来，练云还是第一次听到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
而且他的话句句有道理，可对于伯尼和霍妮来说……
伯尼目光柔和地摸着小女孩的脑袋，看向1685号：“我会考虑的。”
“你还是这么爱钓鱼。”
“随便你。”1685号的眼角发生了不易察觉的抽搐：“但是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让我听这些没用的话。”
他吝啬地收回眼神，扛着钓竿转身去送鱼。
莉娜：“哇……他们这么久没见居然还能认出彼此，还记得彼此的爱好……”
莉娜捧着脸满眼星星，有顿了顿，似乎在想什么形容词。
“就像……就像兰纳哥哥和姐姐呢！”
练云一抖。
不要随便比喻啊喂！
她幻想了一下兰纳一脸宠溺地对她说：“你还是这么爱花钱……”
救命！
不过还好，虽然兰纳会露出温柔的表情，但并不会说这么油腻又奇怪的话。
至于伯尼……
练云愿意相信他是思考能力不健全！
“比喻得很好，下次不要再比了。”练云幽幽说道。
莉娜撇了撇嘴：“哼……那我去找赫拉说了！你们一点都不懂。”
练云一脸黑线：“快去！”
霍妮被伯尼抱起来，伯尼逗她笑，小女孩却抿着嘴唇别开视线。
“别生气，霍妮。”
“我没生气。”被安慰的霍妮反而泪意更甚。
她就是不想让伯尼离开而已。
可她又不想说出来。
刚才那个拿着鱼竿的人说了，这对伯尼是好的。
“我也希望伯尼好。”霍妮低不可闻地说出最后一句，终于忍不住抓着伯尼的衣领嚎啕大哭起来。
伯尼为小女孩擦泪，轻声说：“我会想到一个好方法的……”
练云三人在圣坛路口分开了，路过铁匠铺的时候菲奥娜一个人在外面打铁，巴克看到后朝练云点点头，去帮忙了。
这些天巴克跟菲奥娜学了不少攻击类的魅魔族专属的技能，而菲奥娜现在专注打铁，巴克每每求学都要等菲奥娜打尽兴了才能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