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戈微愣，紧接着就见少女空无一物的右手凭空一抛。
他下意识一接，竟然真的接到了东西。
仔细一瞧，不正是他拍下来送作见面礼的那对宝石耳环？
莫戈抿唇一笑，不怒自威：“小姐这是……？”
“我恐怕要问问你是什么意思？”
练云声音依旧轻快，只是没了笑意。
莫戈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宝石耳环，又迅速被身旁的女人夺去。
女人将宝石凑近鼻尖，优雅地嗅了嗅，笑容渐渐歇下。
“莫戈，下次送礼前，可千万要检查好，不然再闹出这样的误会可怎么办呢？”女人娇嗔地瞪了莫戈一眼，把耳环随手扔到了一旁侍者的托盘上，抽出包里的丝帕，反反复复地擦了擦本就一尘不染的手。
“这东西，可真是脏了两位小姐的眼了。”女人率先赔礼道歉。
话说到这个份上，莫戈再蠢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算计他？
得到这个结论的他比刚刚被拒绝的时候看上去脸色更不好了。
莫戈环顾四周，在远观注目的众人身上掠过。
被扫到的人都不自觉地开始或走或避开。
不是害怕，他们就是突然也不很想旁观了。
莫戈的视线落到远处怒气冲冲却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的劳拉。
这个蠢女人？
不会。
她做不到这么隐蔽。
和她有关，但又不全是她的手笔。
莫戈收回视线，面色如常，他朝练云点了点头，语气充满歉意：“真是抱歉，我为我的大意道歉，实在没想到有人会在我送出的礼物上动手脚。”
“无论如何，我刚刚误会两位小姐实在是太不绅士了。如果您不介意，请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吧？”
尽管送出的礼物被发现不礼貌，但男人话里话外就是想要跟练云说话的意思。
练云也不由有些好奇。
对方到底有什么话想说？
练云思索片刻，很快做出回复：“吃饭就免了，我吃饱过来的。”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回应。
莉娜十分配合地点点头。
“不过可以借一步说话。”练云也做出了让步，“如果您不介意，可以陪我到附近散散步？”
莫戈面露难色，指了指自己和女伴身上的衣着，略带歉意：“小姐，不是我不想，只是我的衣着难免会引起关注。”
没有说出的是他的身份，这张众所周知的脸到哪条街都会引起注意的。
不过聪明如他，还是在默默试探着练云话中的关键点：“如果……您不想走太远的话，我在拍卖场附近有一家小酒馆，不妨赏光去坐坐？”
练云顿了顿。
见有同意的趋势，莫戈赶快补充：“不远，一条街不到的距离。”
练云看了眼莉娜，最终同意了他的邀请。
因为莫戈刚刚的扫视，现在还留在二楼驻足观看的人已经不多，他们走下楼梯，楼下的人也快走干净了。
练云第一次走出拍卖场，外面的街道虽是建在地下，却丝毫没有潮湿阴暗的感觉。
像是普通的夜间步行街，两旁是优雅的法式店铺，服装、点心、首饰铺一应俱全。
即便是食物紧缺的今天，地下的街道依旧能用少有的食物做出个花样。
练云默默记下周围的街道模样和陈列。
刚走两步，莉娜忽然牵着她的手停了下来。
还没等练云开口问，只见小姑娘指着华丽的大门前，寥寥停着的人力车。
练云从前在自己那个世界的影视剧里见过不少类似这种的人力车，对于这种地下街道，没有自由便利的交通工具，有这样的车练云倒也没感到奇怪。
但莉娜突然提醒，倒让练云留意了一下。
……每个车夫，好像都保持着一个姿势。
他们默契地神情呆滞，好像一个个木偶一般呆呆地立在车前，有人上车，他就动手拉上车上的布篷，再拉起车前的横杆，一声不吭地抬腿朝街道另一端跑去。
整个过程他们不会发出任何声响，甚至不会问客人去向哪里。
这是……
“傀儡。”莫戈微微一笑，低头看向莉娜，“早就有了的，小姑娘是不是很少出门，没见过？”
莉娜抿了抿嘴唇，往练云身后缩了几步。
莫戈直起身：“我的店就在前面，这种车只能给你送到上去的出口处，如果你们想坐……”
“免了。”练云斩钉截铁，“没那么大的兴趣。”
练云朝莫戈指的方向走了两步，后者很快跟了上去为她引路。
莫戈走在一旁，看到练云张望的动作，知道她是第一次走到拍卖场外边，便主动解释：“拍卖场外的这一片商区，实际上要比上面的任何一条街都更金贵。”
练云很容易便理解了。
到拍卖场来的非富即贵，可谓聚集了整个主城最显赫最富贵的子弟，即便是一周一次，可这一次的营业额也要比在地上街道的一周挣得多。
练云侧目：“这么说，你能在这里开店，想必一定也不容易咯？”
莫戈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指了指前方人流量最多的拐角处的一个酒馆：“那间是在我手底下的，而其他地方，也有不少我家族里的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