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真道：“你说得对。”
叶翡因扬扬下巴，笑道：“是吧！”
裘策也笑了。
他和叶翡因四目相对，笑意碰着笑意。
裘策忽然又鼓起勇气：“其实我还有一件生日礼物要送给你。”
叶翡因歪歪脑袋：“什么？”
裘策从把手伸进兜里，拿出来，摊开掌心，给叶翡因看。
他白皙宽大的手掌中，躺着一枚银色的戒指和一根细细的银链。
叶翡因糊涂了一下。
抬头看了看裘策。
裘策拨动那枚戒指，说：“这是我自己设计和制作的，上面的这个小蝴蝶是可以往下按的，下面连接着一个微型信号发射器，覆盖范围大约直径两千公里，信号的另一端是我的光脑。”
叶翡因眨眨眼。
裘策继续说：“你按下去，直径两千公里内，我就能收到信号，而且这个信号几乎不会受到干扰，钛坦领域也不会。所以，你可以把它作为一个对外的紧急联系方式使用。当然，我收到信号后会第一时间联系你，如果联系不上，我会第一时间做所有能做的援救措施。”
“意思是，”叶翡因慢吞吞地说，“按下去，你就会联系我？”
裘策：“嗯，主要是为了防止意外误触，所以会先和你联系。它、它虽然是戒指的样子，但如果你觉得当成戒指戴不好，也可以作项链戴。”
叶翡因说：“没有什么不好的。”
她拿起戒指，比划了一下，选了一根最合适的手指。
裘策看她把戒指推入左手中指。
叶翡因戴完，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问：“好看吗？”
裘策喉结微动：“好看。”
……
“北沃？！”陈逸杰抬手摸摸裘策的额头，“你疯了？！你的成绩明明可以去护卫队的！”
裘策反问他：“去护卫队有什么意思？守着轨道，无聊地看望不到边的宇宙深空吗？”
“你说实话，是不是因为叶翡因去北沃，你才想去？你清醒点，你们去实习的时间根本对不上，她估计三月就要走，你再快也要等到四月！”
“不，”裘策说，“固然有她的因素，但最重要的是，我被她说的一句话打动了。”
陈逸杰：“什么？”
他双手抱臂，脑子里想的是他倒是要听听这是多少层滤镜裹出来的“金玉良言”。
“她说，你不去，我不去，钛坦何日能被驱逐出去，”裘策说，“我想了想，一军校也好，青科大也好，成绩最好的那批人永远在想着进钱多事少最不危险的部门，那前线怎么办？”
陈逸杰沉默片刻，讪讪道：“也不是所有人都想着进清闲部门……”
“对，所以我也不想去，”裘策低声说，“我本来就不想进护卫队，我之前想过去莱茵……但是现在想想，要清除钛坦，没有比北沃星更好的地方了。”
陈逸杰只知道他的父亲是在莱茵牺牲的，其中细节并不知晓，不过也足够理解裘策的心了。
*
阿瑞斯学院主干道两旁的绿化树，从覆满白雪，到渐渐生出了点点绿意。
絮絮和刀元冬比叶翡因早一步结束4级的课程，前去北沃。
刀元冬的心理治疗遇到了瓶颈，于是他自己决定赌一把：“人不能永远缩在象牙塔里，总要面对真实的世界，也许去前线多见一见生死，能彻底打碎我的心结。”
絮絮则对叶翡因说：“你到了北沃，一定要联系我们哦！要是离得近，可以互相帮忙，聚聚餐什么的。”
叶翡因说：“一定。”
相比较絮絮她们的热切期盼，焉诺就不一样了：“叶子，叶子，你要不缓缓你的学习进度，等一等我吧，我想跟你一起去实习！”
“你还剩几门课？”
焉诺顿了顿，几乎要落泪道：“五门……”
叶翡因：“……那至少还要上三个月啊。”
现在是二月中旬，叶翡因还剩两门课在收尾，最早的考核时间也在三月了。
焉诺：“呜。”
叶翡因试探地说：“那我……稍微，缓一缓？”
“呜呜呜叶子你太好了！”焉诺一下子活过来，握拳道：“从现在开始，我决定把课表从早上八点排到晚上九点！回寝室再刷网络课程！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然而打满鸡血的计划还没持续半个月，有一天焉诺就冲进叶翡因的房里，抱着她哭。
叶翡因惊得手足无措，问她怎么了。
焉诺抽噎着说：“我父亲不允许我去北沃星。”
叶翡因拍拍她的背，说：“那就换个实习地点吧？”
焉诺摇摇头：“他不光不允许我去北沃星，护卫队和其他星球也不让我去！”
“那你还怎么完成实习课程啊？”
“哈！”焉诺冷笑起来，“他反正有的是办法，就是不想让我上战场，可是这样，当初为什么要同意我来阿瑞斯上学啊！”
说着，她又哭了。
相识两年，叶翡因除了第一次见她跑步时流过一次眼泪，就再没见她哭过。虽然焉诺看起来娇生惯养，实际上也很可能是娇生惯养长大，但在学习上再苦再累都没说过什么。
黑曜石有人半开玩笑地问过，焉诺的回答是，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她并不觉得苦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