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怎么,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个家了?”
耹瑶掀开眼帘看她:“这是你家?”
秦如一横:“这怎么不是我家?我和自远可是领了证的。”
领了证能证明什么。
她的妈妈当初和耹自远还不是领了证?最后仍然一拍两散。
离婚证也是证。
“房子写你名字了吗?”耹瑶微微仰头喝下一口水。
秦如面色一滞,说出口的话有些底气不足:“怎么?”
耹瑶知道耹自远可是一个十足十的商人,地理位置这么好的一套别墅,怎么可能会加上秦如的名字。耹自远当年在耹瑶妈妈那被坑了,在秦如身上肯定不会重蹈覆辙。婚前协议中,一定将两个人的财产划分的干干净净。
“房子是耹家的,耳今耹,同音不同命。别一天到晚拿别人撒气,要是对我有什么意见,直接说?”耹瑶歪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戏谑。扭上矿泉水的盖子,捏着瓶子,用食指和中指钳着,慢慢摇晃。
秦如白着一张脸,明明耹瑶没对他做什么,但她仍旧感觉得到被人掌掴的感觉。
耹瑶的眼神太过毒辣,太过明目张胆。
秦如起初坐立难安,可突然想起什么,又在沙发上稳如泰山般坐着。
秦如嘲笑道:“你在这个家说话的资.本是什么?无非就是自远的亲女儿罢了。”
耹瑶意识到秦如的话语中透露着什么私密的事情,可仅是一瞬。她没抓到,反而静默地看着秦如,像是看一个死人。
秦如自说自话:“这个家,不仅你是自远的亲女儿,我的遥遥也是。”
秦遥遥,也是?
耹瑶好似听到了什么荒唐的事情,嗤笑一声,可是她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秦如和耹自远已经领证,她说再多也改变不来这个既定事实。
秦遥遥只比她小三个月。
原来,耹自远那么早就厌弃原有的家庭另觅新欢了。
瑶瑶、遥遥……
可真够膈应人的。
“是又怎么样?”耹瑶辗转了两次呼吸后,平静地看着秦如,“难不成你也是?那我该叫你姐姐还是妹妹?”
耹瑶一句话,噎得秦如甩手,气势汹汹上楼,不出意外,应该是给耹自远打电话告状去了。
耹瑶觉得没意思,走到后院,带着喷花壶往小花园走。
没想到,花圃里已经呆了一个人。
耹瑶转眼看了看被她养得迎风摇曳的花朵,基本上都被修剪过,或许是因为太累,简灼趴在中间的小圆石桌上闭眼小憩。
耹瑶蹑手蹑脚走过去,将喷花壶放在一旁。
简灼现在的样貌还留存着青春少年的气息,皮肤就像是刚剥壳的鸡蛋,眉毛浓而不杂,只不过因为最近的事情眉心一直没能舒展开,包括现在睡着了也是。
高挺的鼻梁,耹瑶弯起唇角,要是她是个拇指姑娘,一定会在他的鼻梁上滑滑梯。
小时候,耹瑶在外面学了不着四六的看脸术,说是什么薄唇的人必定寡性。天天嚷着:“简小灼去整容!以后你要是不喜欢我了怎么办!”
简灼嘴巴确实很薄,可人反而是个深情的人。就是嘴巴有点硬,打死都不说爱。
耹瑶起了玩心,伸出食指慢慢靠近简灼的嘴巴。
或许感觉到了呼吸的风受到阻碍,简灼眼皮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的距离不过半臂。
耹瑶下意识要缩回手指,却没想到动作幅度太大,整个人不由自主向后仰倒。
简灼也是被耹瑶吓了一跳,睁开眼睛就是耹瑶笑意盈盈的眉目,也没来的及反应,只是凭借惯性,将耹瑶的手腕扣住了。
耹瑶被拽了回来。
两人一站一坐。
花香弥漫在整个花园里,外间有风,将挡飞虫的薄纱帘子吹得老高。
耹瑶也大方让简灼抓着自己的手腕。简灼没睡醒,人还是懵的,手也忘了松开。
两个人同时陷在了花海里,周遭安静的可怕,好像连花苞展开的声音都能听见。
简灼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怎么来了?”
耹瑶心情低落了半月,花圃更是没有时间打理,简灼有时候写完作业,没事干了也会过来帮忙修剪一下枝叶。
今天可能是因为起得太早,又或许是无事可做,竟然在这里趴着睡着了。
耹瑶说:“想花了。”
“嗯。”简灼应了声就没再开口。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耹瑶的手腕还在被他牵着。
他低垂下来的眼眸中好像有什么亮光晃动了一下,然后,慢慢松开了耹瑶的手腕,说了声抱歉。
“你抱歉什么?”耹瑶说,“要不是你拉着我,我都要摔一个屁股蹲儿了。”
简灼轻声笑了一下。
耹瑶没话找话,好像在这种时候,在简灼身边,她才能感觉到活着的真实感。
感受得到每一次呼吸的意义,每一次聊天的意义。
所有人都不值得信任,除了简灼。
“吃饭吗?”耹瑶问,“我请你。”
“好。”她说什么他都应。
耹瑶先把喷花壶里的水喷完,将花都喂饱,然后洗干净手,和简灼说:“我想搬到你家去。”
不是暂住,不是借宿,而是搬家。
第二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