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阮嘉率先打破了沉默, 声音很轻：“手机。”
陈言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解锁之后递给阮嘉, 阮嘉低着头, 看着他手机上几乎全部都是关于她的痕迹, 也没有多停留。
点开了微博。
此刻登陆的就是服软那个账号, 关注和账号最常浏览都只有一个她。
消息页面滑下去，很多人给他发过私信, 但是陈言都没有回过，置顶的是她, 备注是阮阮。
她曾跟服软发过的每一条消息，如今都一字不落的出现在了另一个手机上。
服软是她以为最像陈言的人，是在她绝境中给她力量, 拉了她一把，永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的人。
为什么还是陈言。
他就仗着自己的爱，仗着他对自己的了解下, 一次又一次这么强势的闯进她的生活。
“好玩吗？”阮嘉声音虽然含着笑意，却冷冷的，抬眼看他。
陈言走到她身边, 语气放得很轻：“我没想过玩。”
阮嘉盯着他看，声音平静，像在谈判：“那你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让你回我身边。”
陈言声音落寞, 又重复了一遍：“只想让你回到我身边。”
“你早点干什么去了？”
阮嘉身子往前倾了倾, 最终自嘲的笑了：“我给过你机会的陈言。
但是你呢, 从你一回来，就给我下了一个套。你设计阮情抢了维纳，借机拉踩我。
你知道我需要一个更好的时尚资源打破这种局面，你也知道只因为这个我不会妥协。
然后你再联合秦修然设计我跟阿年被拍，明知道他要跟洛灵续约，就想借假恋情之手影响阿年，让我不得不跟你签约。
陈言，这是你的诚意？”
“维纳换代言人的事不是我做的。”
陈言解释了一句，他原本没有要逼阮嘉这么紧的，他又何尝不知道，只要解释当年为什么走，她就能重新回来。
可是没有人告诉他，他该怎么跨越那个诅咒，一个已逝之人的诅咒。
阮嘉气笑了，承认的倒是挺快，那也变相的承认其他事都是他做的了。
“服软这件事呢？”
阮嘉扬了扬手机，没有办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你有那么多机会告诉我你是陈言，明明知道，只要你一句话，只要你告诉我，你是陈言，远比你以服软的身份说一百句话更能支撑我，但你还是骗我！”
“我一开始只是想让你跟CR合作，没有恶意。至于我是服软这件事是当时我真的不能说。”
又是不能说！
阮嘉突然来了火气，顺手拿过手边的杯子摔到了陈言脚边。
里面的水飞溅出来，沾湿了陈言的裤边，瞬间就没了痕迹。只有皮鞋上沾着几颗水珠。
陈言没动，就站在一堆杯子的残骸里。
阮嘉面色极冷：“不能说就永远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在纠缠。
陈言，你这样让我觉得很烦！”
所有人都清楚，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破镜重圆！伤害真实存在过，就像一根刺，怎么都拔不出来。
陈言往前走了两步，眼尾都是红的。踩上了碎片也浑然不觉。他单膝跪在阮嘉身边，握住了她的手腕。
将脸埋在阮嘉手臂上，隔着一层纱，阮嘉觉得手臂伴随着一阵温热有些发烫：“阮阮，我有苦衷。”
比起阮嘉的见不到，人会遗忘。
渐渐的，你只知道那个人对你很重要，可是见不到，听不到他的消息，其实偶尔也能选择性遗忘。
而陈言时不时的能扑捉到她的消息，能见一见她，这个人，就像空气一样汇入了血液。
看得见，摸不着，却又控制不住想念，才是最绝望的。
阮嘉嗓子发苦：“什么苦衷？”
什么苦衷，可以让他就像从来都不存在过一样消失五年。
“所有能让你离开的苦衷。从本质上，就大过了我在你心里的重要性。”
陈言手指发麻，心也疼的发麻：“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这世上的一切，包括他的生命。
阮嘉的妈妈就是捏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拿她的生命做威胁。
他不信鬼神，不信命，可偏偏是关于她。
陈言伸手环着她的腰，脸埋在她的一条手臂上，声音委屈，生怕她不知道：“真的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阮嘉咬住手指，勉强压抑住了哭声，看着陈言这个样子她很心疼。陈言很少哭，就连五年前分手，除了眼眶猩红外，他都没有掉一滴眼泪。
可是五年后，她已经见陈言哭了两次了。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阮阮。
我发了疯的想你，可是我每一次出现，好像都会影响你的情绪，你的生活。
你看见我的时候，那么无力，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陈言的声音哽咽着，听起来特别无措。
刚才，从他看着阮嘉的背影，他似乎就意识到，他们的这段感情，好像真的走进了死胡同。
“陈言，你别再来打扰我了。”
阮嘉轻轻的拍着陈言的后背，尽可能的压下了声音里的颤抖：“五年前的事，我都不在意了。
我想开始新的生活了。”
陈言仰着头，仍是半跪着，睫毛上沾了眼泪，冲着她微微眨了眨：“真的回不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