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拉了拉他的被子。
她没见过陈言这么虚弱的样子,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他在自己生活里扮演的角色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
她想要的, 不管说没说过，陈言都会拿来送给她。
他们的相处里，大多数时候, 都是陈言在照顾她。明明一样的年纪，在他面前，阮嘉总觉得自己要小很多。
他嘴唇上被她咬的伤口还在, 周边微微泛红，阮嘉附身，轻轻亲了他一下。
在他床边坐着, 守了他一夜。
…
第二天破晓的时候，陈言才醒过来。
睁开眼，看到阮嘉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 恍惚之间有种做梦的错觉。
怔了怔, 抬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 感受到真实的触感, 陈言一颗心才落回了胸腔。
后知后觉的笑了：“口是心非的傻瓜。”
从另一侧轻手轻脚的下床，把阮嘉抱到了床上，阮嘉懵懵的睁开了眼睛，因为刚睡熟，脑子还没开始反应。
陈言立刻轻哄道：“乖，去床上睡。”
阮嘉嗯了声，身子接触到床，又很快睡了过去，陈言看着阮嘉的模样，没忍住笑了，站在一边等她又睡熟了，才蹑手蹑脚的上床。
侧个身面对着阮嘉，伸手摸了摸她的鼻尖，小声问了句：“可不可以抱着你？”
本来就是随口问问，没指望得到她回答，结果阮嘉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往他身边凑了凑，枕着陈言的胳膊被他拉进了怀里。
一切看起来都熟络且自然。
陈言心一软，温柔而虔诚的亲吻了一下阮嘉的额角。
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我的苦衷，所以我不祈求得到你的原谅，只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阮嘉脸在陈言肩膀上轻轻蹭了蹭，又钻进去了些。
比起清醒时候的满身是刺，睡熟了的阮嘉让陈言觉得受宠若惊，心跳都放慢了。
看着窗外的太阳，希望它永远都不要升起来。
护士早上的时候过来帮他输液，刚想说话，陈言就抬手放在嘴角，看了看身边的人说：“轻一点，她在睡觉。”
护士连连点头，脚步都放慢了，一副嗑到了的样子，嘴角笑意收不住。如果不是职业道德拦着她，她真想立刻掏出手机发到网上。
“救命！我嗑的cp是真的！！”
…
阮嘉醒过来的时候脸正埋在陈言怀里，茫然的眨了眨，仰头正对上陈言微微笑着的眼睛，看起来黑亮，阳光打在他半边脸上，皮肤上的泛红已经消下去了。
他说：“醒了？”
阮嘉几乎是瞬间清醒，伸手推了他一把，表情冷冷的下床：“你干什么！”
陈言仰头看她，脸上也写满了无辜：“没干什么。
阮阮，我醒的时候你就已经在床上了。”
阮嘉瞪了他一眼：“怎么可能！明明…”
突然想到她昨天晚上睡着的时候梦见陈言把她抱到了床上，还问她要不要抱着，她鬼使神差的同意了。
陈言嘴角含笑，凑过来追问：“明明什么？”
阮嘉硬着头皮说：“我明明是在床头睡的…”
“那是不是你担心我。”
陈言一副闲散模样：“所以自己跑过来的。”
阮嘉被她的话噎住了，有点咬牙切齿：“陈言，我去调监控，如果不是，你就完了。”
陈言低着头笑了，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轻笑着提醒道：“没有监控…”
阮嘉：“……”
被陈言气的瞪了他一眼，看时间也不早了，陈言又这么油嘴滑舌的，想来也没什么事，阮嘉也该去算账了。
拿过沙发上的衣服准备走。
看她要走，陈言心里一空，瞬间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问她：“你要去哪？”
阮嘉不想让陈言担心，就说：“有点事。”
陈言以为她生气了，抬手拉住了她。
阮嘉扭头看他，陈言立刻示弱：“我错了，我把你抱上来的。”
“哦。”阮嘉点了点头，没准备留下来。
低头看了一眼陈言的手，陈言立刻松开，皱了皱眉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阮嘉看他的样子不像假装：“胃疼？”
他昨天洗了胃。
陈言赶紧手扶住胃，一脸痛苦的点了点头：“疼的厉害。”
阮嘉过去扶他，却被他拦腰抱住了：“我想跟你聊聊。”
阮嘉：“……”
这个人，为了留住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但看他的模样，阮嘉也没拒绝，只是问：“聊什么？”
陈言拍了拍床边示意她坐下，阮嘉照顾他是病人，就听他的坐了下来。
结果陈言却下床，走到她身前，双手撑着床沿，单膝跪在了她面前：“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先给你道个歉，确实是我看到你跟沈泽年在一起失控了，我不是故意的。”
阮嘉知道他说的什么事，脸跟着一红。
陈言笑了笑，而后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你在意的是什么。
也确实是我不好，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五年，还说逢场作戏那种话，回来什么都不跟你解释的去打扰你。
但我跟你发誓阮阮，我有非走不可的苦衷。
但是苦衷是什么，我真的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