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半蹲着, 看着克谢尼娅的眼睛。
那双眼睛, 满是凄楚。
克谢尼娅会因为自己的处境难过，也会因为伤害了警察而悲伤，却绝对没有杀了人之后的后悔。
她从来都不后悔杀了那些人！
从来都不！
“可以说吗？”克谢尼娅在监狱里也是可以看电视的。
这一季的《通灵之神》很有名，所以监狱每次组织看电视的时候，大家都会选择这个节目。
克谢尼娅在监狱的时候就想见江晚。
她相信，江晚一定可以帮自己的。
“可以！说你想说的，没有谁可以捂住你的嘴巴！”
得到肯定的回答，克谢尼娅刚张嘴，眼泪就落下来了。
一大颗一大颗，全是她这几年的苦涩滋味！
“我……”克谢尼娅准备说话，身后的大卫和萨沙就想伸手捂住克谢尼娅的嘴。
江晚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让范天霸动手。
只见范天霸在克谢尼娅的身后跳了几下，挥动着爪子像是抓了什么下来。
然后一只爪子微微抬起，仿佛那只爪子底下有什么东西。
“我恨他们！我恨他们！”克谢尼娅咬着牙嘶吼，“我恨不得将他们剁成肉酱！”
克谢尼娅一双眼睛通红，双手被手铐铐在椅子上，激动的时候扯着手腕上都多了好几道红痕。
“那天，我去参加复活节活动，只是突然想起我的手套没拿。走回家去拿手套。我就站在家门口，听到了他们上床的声音。萨沙说我是个蠢女人，竟然都没有发现每次和我上床的都不是同一个人。他们说，一个人收两千卢布……”
克谢尼娅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笑得悲凉，“我的孩子，他们都不知道生父是谁。萨沙说，这样也好，我就不会因为有了孩子，会想着背叛大卫。”
江晚都差点听不下去，看了一眼被范天霸踩在脚下的大卫和萨沙，以及用勾魂铁索困住的其他人。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人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恶心的爱情。
“大卫说，让萨沙最近稍微安分点，他的父母已经有意见了。再这样下去，他们都不好帮遮掩。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就连我的邻居都知道他们在一起，只有我！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我以为我遇见了此生挚爱，有了依靠。可实际上，我是全世界最愚蠢的傻瓜！”
克谢尼娅勾着腰，擦干脸上的眼泪，静默了几秒，突然笑了。
“我杀了他们。”
“用大卫的木仓！”
“我从小就在射击队训练，就算我放下木仓那么长时间，但我依然是那个神枪手！我只用了两木仓，就杀了他们。之后，我去了大卫的父母家，杀了他们，包括那个我以为是爱情结晶，其实是我一生耻辱的孩子。然后，我去萨沙的家。萨沙的母亲还拉着我的手，说祝福我和大卫，希望我们可以一辈子幸福。还说我和大卫的爱情让人羡慕。”
“我也杀了她。还有她那个没用的丈夫！”
克谢尼娅看着江晚，“我真的想自首的。我知道杀人不对，我知道，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我太生气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是想自首的，你相信我，对不对？”
感觉到克谢尼娅的情绪激动，之前带着克谢尼娅来的狱警连忙上前要控制住她。
被江晚抬手拦住了。
“我相信你！”江晚握住克谢尼娅的手，“你问问他们，他们也会相信你的！”
娜塔莉亚第一个发声。
她中途偷偷给自己的眼睛上用了魔药，看的清清楚楚。
江晚身边那只小黑猫分明是个特别帅气的西装男！
西装男三两下就把一直跟在克谢尼娅身边的那几只亡灵踩在了脚底下！
米拉等人也连忙表示相信克谢尼娅的话。
克谢尼娅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继续说：“可是我像是被人控制住了，他们让我走，我不想走的。他们还控制我袭警，那些真的不是我做的。我知道，大卫他们跟着我，他们在报复我杀了他们。可是我一点都不后悔。我反正是要坐牢的。和大卫生活在一起，比坐牢还要可怕。”
克谢尼娅说完，江晚看向正在做记录的安德烈，“除了这些记录，我觉得你很有必要查一下，萨沙和大卫是不是合作强迫克谢尼娅进行交易，以及袭警的问题。克谢尼娅说了，是他们做的，这个总不能栽在克谢尼娅身上吧？”
参加节目之前，安德烈是完全不相信这档节目的。
他是警察。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鬼的话，他也射杀过人，虽然是逃犯。
那他岂不是也要被鬼跟着吗？
可江晚只打了个照面就让他们磨了几年都没有结果的克谢尼娅开口。
安德烈想了想，点点头。
江晚对着范天霸抬抬下巴，又对那两位狱警说：“麻烦一下，扶着她去别的地方，我们要审鬼了！”
范天霸听了这话，来劲儿了。
他小时候跟着他爸听包青天下地府审阴案的评书，听得那叫一个来劲儿！
古有包青天下地府审阴案。
今有江小姐抓恶鬼持公道！
范天霸的大口袋里不仅装鬼，还装了几个老虎凳。
看到江晚的眼神瞟过来，范天霸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笑道：“这不是……跟同事一起逛鬼市的时候买来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