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尔斯心头一动。
又看了看旁边放着的虫子和那碗黏黏糊糊的恶心东西。
他是真的很希望赶紧把这些事情都解决干净。
尤其是他的腿。
这种坐在轮椅上被人推来推去，出门还要被人注视的感觉太不好了。
查尔斯笑容温和，说：“当然不会！江小姐那么优秀，说出来的肯定不会有错！”
“希望你待会儿也是这么想的。”江晚轻笑，把蛋糕和点心小勺子放在桌上，慢慢道：“你今年三十二岁，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不少，但和你关系都很一般。你曾经有一个弟弟，但是刚出生就因为身体原因去世了。其实也不是身体原因，依然是因为你家的诅咒。小孩子不像大人，还能忍一忍就扛过去了。”
查尔斯沉默了。
如果说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不会意外。
因为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
但如果说亲弟弟。
这个消息外界并不知情。
“别的我就不多说了，反正这一点我知道，你自己心里就清楚了。”
江晚坐在沙发上，看着拼命缠绕着查尔斯双腿的那两个女鬼，问：“知道你的双腿为什么会忽冷忽热吗？”
“娜塔莉亚之前说了，你们用猎巫运动得到的钱开了一家疗养院。实际上，在开疗养院之前你们是做了其他生意，赚了足够的钱之后，你的先辈才选择开疗养院。”
其实，也是随着工业革命的开展和当时的社会情况。
不管是漂亮国还是英吉利，都出现了许多人在那段时间患上精神疾病。
而那个时候，人们对精神疾病的了解不多。
从一开始认为是恶魔附身，到后来的精神病院，也发展过一段时间。
查尔斯家族的疗养院成立之后，很快就在当地声名鹊起。
疗养院还会定期去给附近农庄的人做“科普”，让他们了解生活范围内有一名精神病人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于是，那些家里有精神疾病病人的家属，在面对邻居们的不接受和强烈要求下，无奈只能选择把亲人送去疗养院。
这样的情况下，查尔斯家族靠着疗养院在贵族里混得风生水起。因为当时这样的疗养院是非常受贵族欢迎的，国家会给予一定的支持。
贵族群体里还为了展现自己的爱心和善良，会组织人来疗养院参观，再和几个精神病人拍照或者画像，以此彰显自己作为贵族的品德。
查尔斯家族尽管没有凭借疗养院赚钱，但赚来了名声，还赚来了地位。
“在疗养院里有一种治疗精神病人的手段，是先将病人放在特制的浴缸里，里面是热水，最高温度的时候可能有七十到八十摄氏度。把人关在浴缸里只露出一个头。经历过这样的热度之后，再将人转移到满是冰水的浴缸。以此达到治疗的作用。”
江晚看着那两个穿着十九世纪服装，恶狠狠的看着查尔斯，双手也在不断用力的女鬼。
“你们家族里会有人大脑疼痛，是因为当时还有一项技术被认为是可以治疗精神病人的。那就是脑前叶摘除手术。”
苏薇薇看不惯查尔斯，听到这还忍不住补充道：“其实这个手术一直到二战后都有存在。当时很多士兵在战争中经受很多精神创伤，变得易怒。那个时候的心理学发展不成熟，很多民众都呼吁要对这些病人实施脑前叶摘除手术……”
说着，苏薇薇看了查尔斯一眼。
这可是诺贝尔历史上最大的黑点之一。
查尔斯却半点不慌张，很是无辜的摊手道：“如果是因为这个诅咒我们家族，那未免也太过分了。苏小姐也说了，就连民众都呼吁对二战后的士兵做这样的手术，这是当时的社会科学医学不发达造成的结果，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呢？”
“对对对！”江晚点头。
的确，当时的社会情况就是这样。
人家就是认为这样能治病，你有什么办法？
用现在的眼光去看从前的事情，会觉得残忍，会觉得愚昧。
但是对当时的人来说，那就是科学。
“但如果你们家是利用这样的手段刻意去害人呢！”江晚清凌凌的目光看得查尔斯如芒在背。
“查尔斯家族很庞大，但是其中负责疗养院的那个威廉·蒙巴顿，是个疯子。你们不知道吗？”
不等查尔斯解释，江晚自己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摆，还啧啧几声说：“不，你们知道。你家族当时的管理人就是不希望那位威廉·蒙巴顿被人发现是疯子。因为这会影响到你们当时在贵族里的地位和风评。又不希望这个疯子待在家里。那么就只能把这个疯子送去布瑞艾疗养院。”
江晚是从跟在查尔斯身边的另外一个鬼魂那里知道的。
鬼魂跟范天霸交流，范天霸再转述给她。
“我想，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家族不可能一点都不记录吧？”
查尔斯不说话了。
那个威廉·蒙巴顿的确是个疯子。
而且，威廉的儿子也是。
甚至威廉的妻子都是他在疗养院里认识的一个偏执狂。
那个时候还没有偏执狂这样的区分，只知道那是个疯女人。
他们两个结婚的时候，两个人都安分了很长一段时间。
当时，查尔斯家族的人都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