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香梅眼睛一亮,嘴上说着给我几颗,我也哄孩子,但是当面吃个不停。
柳记的新品,她也想尝尝鲜。
柳暄红:“……”
横竖卢香梅就这性子,柳暄红给她多留了几颗,转身回家。
去巡逻完自己的产业后,采购部的人上门把特产拉走,柳暄红彻底闲了下来,关门睡觉。
柳记的人熟知她的性格,知道她出远门后必然要好好歇一天,谁也没来打扰。
柳暄红美美地休息,晚上又狠狠做了顿好吃的,再歇了两三天,觉得自己的精力回来了,不能再闲了,赶去菜馆上班。
她不在的日子,菜馆关门,得知她复工的消息,几个老饕早早去门口排队了。
热情的食客让柳暄红晌午忙个不停,她扶着腰感到自己真的老了,琢磨着怎么快点教徒弟放手时,小秦找她。
“暄红姐,张厂长有事儿找你。”
柳暄红一边纳闷张文康有什么事儿这么急,怎么前几天她回去的时候没说,一边接过话筒。
“老张,厂子有什么事儿?”
张文康:“厂子没事儿,你家人有话。”
柳暄红就听到那边发出咯嗒咯嗒的声音,话筒换了个呼吸急促的女声。
“喂,喂,喂!听见了吗?”
这还有点激动。
可不是,这是村里的第一部 电话呢。
是柳暄红在县里,担心厂子有事儿联络不上她,过年前装的,装好后就成了小宋村联络外界的重要工具,村民们有事儿都不用急急忙忙跨山路去邮局发电报了,直接在厂子里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电话不免费,这么长时间累积下来,也积攒了一笔可观的收入,张文康回头就喊自己妻子在老家开了间小卖部,装了电话机,过上了小老板的日子。
柳暄红一听就认出这是她三姐的声音,没打过电话的人不信任机器,下意识地嚎嗓子,柳暄红听得耳朵疼,忙说:“我能听见,三姐你有什么事儿?”
对面顿时传来“她听见!能听见!”的激动嗓音,过了会儿,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不是打电话闹着玩的,而是真的有事儿,又拿上话筒贴着耳朵,语气焦急道:“小妹,你今天赶快回来,家里出事了!”
柳暄红心中一慌,柳眉虽然以前有点不着调,但是在厂子磨炼了这么久,也有点改了,说话不再扯着虎皮胡言乱语。
她冷声道:“说清楚。”
对面顿了顿,似乎被她的冷气吓到,支支吾吾小声说:“山,山哥儿,没,没了。”
“什么没了?”柳暄红一时没领悟她的意思,话音刚落,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问:“你说什么?!”
柳眉哭哭啼啼:“小妹,你回来吧,山哥儿走了,留下媳妇和孩子,家里乱糟糟的哩。”
柳暄红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挂了电话。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耳旁有人说话问她:“怎么了?”
柳暄红转了转眼珠子,是宋渊来了。
他提前下班,接她回家。
她张了张嘴,发觉自己发不出声音,嗓子干的不行,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这时,宋渊已经感到她的不对劲,有点被她吓到了,扶着她的肩膀摇着她:“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柳暄红被他一摇,回过神了,但是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她的声音轻到不可思议:“山,山哥儿没了。”
宋渊和她一样,一开始没理解她的意思。
也是,谁会突然想到,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他们熟悉的亲人,会突然离世呢。
山哥儿才二十来岁,正是大好年华,上次碰面,他媳妇有了身孕,这孩子要做爸爸了呢,山哥儿满脸期待。
这么一个对生活积极,苦中作乐的人,骤然说离开了,谁也接受不了。
柳暄红眼眶红了,吸了吸鼻子道:“我要回家。”
宋渊拍拍她的肩,轻声安抚:“回去,我们一起,你先收拾东西,我去接几个孩子。”
柳暄红望了望宋渊一眼,对方眼神温润担忧,她刚才脑子空空,一时没有想起几个孩子,眼下望着宋渊镇静的脸,她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恢复了以往的神色,点点头。
宋渊把她送回小院,又出门,没花多长时间就顺利接到了几个孩子。
舅舅去世,几个孩子要回家,老师没理由不给假,还安慰了几个孩子。
小月儿和宋小果懵懵懂懂,理解不了老师的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俩人左看看,哥哥们神色紧张中透着丝茫然,右瞧瞧,他们的爹肃着脸,全然没有平日的随意温和。
俩孩子觉得自己是问不出什么了,张了张嘴,又闭上嘴巴,想着回去问娘。
柳暄红在二楼收拾衣裳,宋渊迷惑:“要住下吗?”
柳暄红垂眼:“乡下丧事要忙几天。”
宋小果和小月儿这下知道了,他们要回乡下,但是不明白爹娘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乡下的小宋村一般快快乐乐的啊。
宋小果扯了扯二哥的袖子,小声问:“二哥,丧事是什么意思?”
宋秋已经知道是他们的小山舅舅去世了,他看着小孩懵懂无知的脸,叹了口气,抱住他解释:“是有人死了。”
宋小果捂住嘴巴,瞪圆了眼睛,眼泪汪汪:“娘,是奶奶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