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真的!我在泰国度假的时候听人说的。她想炒呢,被祝氏压下去了!”
“……她之前的片子可是我哥最喜欢的,不是说她单身吗……”
补完妆的两人声音渐渐飘远。
大门阖上那一刻,砰地一声,最左边单间的门从里面被踹到报废。
纪翘迅速贴边挪了出来,瞥了眼已经变形的门:“这可不是我弄的,酒店赔钱别找我。”
祝秋亭把袖子往上挽了两折,抬眸扫她一眼,突然轻笑了笑:“纪翘,你脸皮真是够厚的。”
她一边挡着门,一边听得津津有味,那意犹未尽的劲儿,像是在听别人八卦。
纪翘低头,把红裙理顺,扯了扯布料褶皱的地方,语气平静:“这是我的优点。而且就这程度算什么?更难听的也不是没听过。”
祝秋亭沉默几秒,音调偏冷:“你今天来,是要见徐怀意,提醒那小警察——”
纪翘:“他不小了,跟您差不多。就是看着年轻。”
她走到洗手台旁,微倾身摸出把伯莱塔92F,不知道从哪摸出弹匣,慢条斯理地装上,低声道:“吴扉留在了国内,就在本市。他从缅甸入境,却跑到了东边,这代表短时间内他不会离开。瞿警官那帮人再查下去,出事的会更多。等警察那边消停下来,就轮到我们了。”
纪翘顿了顿:“虽然我们没聊过这事,但吴扉背靠着谁,您不会不知道。”
据点常年在国外,那一把二把手都不会轻易换地方,现在吴扉却在国内开始露脸。
这不是个好信号。
纪翘撩开裙子,把枪别进大腿枪套,黑发垂下,遮住她眼睛。
“下半场您跟周总好好聊,瞿辉耀的事,祝家欠他一个人情。还有,看好徐怀意。其他事就别管了,对面电子公司的狙撤下吧,让小闫回去休息,他总不能真把吴扉打死在这儿。现在闹翻没必要。”
祝秋亭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纪翘什么都清楚。她知道吴扉近在咫尺,知道徐怀意已被盯上,知道他今晚为何会来。徐怀意要是成了筹码,被他们握在手里,事情会麻烦很多。
瞿然查得比想象中的快,祝氏快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了。
他们有了危机感,怕牵连自己,自然会给瞿然一个教训。一个不够,就两个。
纪翘听到不远处的脚步声,微微蹙眉:“我先走了,我负责楼上,您负责看好徐小姐,等会儿——”
祝秋亭直接打断:“纪翘,您字你说够了吗?”
纪翘没想到他的怒火点这么奇特,耸了下肩,转身要走,又听到他说:“那两个人,你准备怎么办?”
纪翘愣了愣,才意识到他说的什么。
意识过来后,纪翘说:“不怎么办啊。”
她握着门把手,眉眼透着股冷淡英气,笑了笑:“没办法,志不在此。”
纪翘侧身对着他,看见祝秋亭的神情,忽然将长裙一撩,修长漂亮的腿上有伯莱塔和小巧军匕。
她轻声道:“这是你给我的,谢谢。 ”
他教给她子弹不一定要打出去,但你一定得有。
祝秋亭轻声道:“我没你那么大方。”
他话音落下的时候,纪翘已经闪身走人了,没听见他说的话。
-
祝秋亭回到宴会厅后,让侍者去找徐怀意来。
转个身的当口,一道身影挡在眼前。
傅于天。
周肆的手下之一。
祝秋亭花了一秒,想起来这人的光辉事迹。
跟他要过纪翘。当时所有人都觉得,纪翘已经被祝家放弃了。
祝秋亭从旁边托盘上取了杯酒,眼神从他身上掠过,抿了口澄金的酒液,语气很是平淡:“我还以为你死了。”
!!?
周围许多宾客本来就注意着这边,祝秋亭不管和谁交谈,都是焦点,何况这内容算不上平凡。
傅于天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
“我的意思是,”祝秋亭笑语吟吟,眼里却没那个温和耐心:“周总身边不留蠢人,我以为这不会变。”
傅于天脖颈青筋暴了暴,眉头一松,又咧着嘴角笑了:“祝总,我是找您有事,人多口杂,我们不好在这儿说,不然换个地方……”
祝秋亭看都没看他,懒洋洋道:“说吧。有什么不好说的,说出来让大家长长见识。”
傅于天偶然得到的消息,本来是要攥好了,当做杀器来要挟他的,现在祝秋亭这种对狗的态度,他才懒得再忍。祝家的丑闻,影响的反正也不是他!
傅于天挺了挺背,在众目睽睽之下,冷笑了笑:“祝总,您有位好下属,纪翘纪小姐,以前做过小千金的家庭教师,现在她在哪儿呢?”
当然是在你坟头蹦迪——
如果她在,大概率会这么呛过去。
祝秋亭垂眸,轻笑了笑。在傅于天看来,刺眼得很。
傅于天一字一顿:“听说纪小姐可是您的得力一员,祝氏也都知道,您当时救了她,还被传为美谈。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当时是怎么认识她的?”
在场有一个算一个,不敢明目张胆看热闹的人,一时间都将目光投向了男人。
祝秋亭态度倒诚恳,简洁明了两个字打了回去:“忘了。”
傅于天咬了咬牙根,目光阴鸷:“……纪小姐可是算好了一切,您那天什么时候会出现,在港口车停多久,后来那场比赛,玩票准备投资的人,也是祝总吧?她一个女人莫名其妙出现在上面,祝总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