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哥，主子说机会难得，如果程姑娘也想跟过去看看，那就不要错过，再下次去南临，也许要一年后了。”
一年后，等宝船造好，交付的时候。
程占武有些咬牙，可也知道他没办法拦着。
若是真拿余洋做借口，那没准……他就被女儿留下了。
慕泽川为了能让程晚乔跟着一起去江南，在送来掌柜的同时，还将两位军医送来了。
程占武已经无话可说，他只觉慕泽川这人……很狗！
余洋听说他们要去南临城，也羡慕的不行，如果没有怀孕她也想跟着一起出发。
哪怕她坐车过去，大不了路上多耽搁一点时间，然后晚一点回来。
可惜，大着肚子她没办法太颠簸。
“娘，你和三婶的安胎药我已经全都做好，装在瓷瓶里，注意事项和医嘱也写好了放在盒子里，你们多加小心，等我回来。”
八月二十四，天色刚刚亮起，程晚乔换了一身利落飒爽的骑装，拉着余洋的手细细叮嘱。
小晚宁眼巴巴的看着她们，从未有一刻是像现在这样，盼着自己能早点长大。
他也想去南临，也想去看造船厂。
不止小晚宁，魏老太他们都想去。
从前家里穷，饭都吃不上，根本没人会想这些，但现在不同，家里的积蓄越来越多，他们也能幻想一下外面的世界了。
“爹，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宁宁想你们。”
小晚宁抱着程占武的大腿，眼巴巴的仰头看着。
程占武哈哈一笑，弯腰将人抱起来：“爹爹去半个月就回来，宁宁是男子汉，要保护娘亲知道吗？”
小晚宁用力点头，又抱着程占武的脖子腻歪了好半天，这才看着他们上马离开。
魏老太看着他们父女二人远去的身影，莫名生出他们父女二人同他们已经渐行渐远的感觉。
程晚乔他们倒是不知魏老太这一刻还有些感伤的小矫情，她带着帷帽正跟程占武飞速赶路。
刘富江带着人等在官道上，见到他们招呼了一声就一同赶路，等一行人到了府城已经是下午申时。
慕泽川早已经在城门处等着他们，他比以往更加期盼程晚乔的到来。
“路上累吗？”
将人拉到马车上就仔细的打量，见她只面上微微泛红，这才放下心来。
他们明天一早就要启程赶路，之后的几日只会比今天更难熬，他们中途很有可能赶不上驿站就直接宿在野外。
“不累，我没有那么娇气。”
她从小就被程占武当男孩子养，她当初差点就被叫程胜男，后来还是余洋说什么都不同意，这才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别院中一如上次来时，就是院中的四个丫鬟都没有变，春禾依旧是如沐春风般将程晚乔服侍的格外周到。
“姑娘，奴婢已经按照殿下的交代给您准备了一份行李，您要不要检查一下？”
程晚乔摇头，不说她已经在空间中将必需品准备好，只这四人的周到她就不用检查。
程占武此时在慕泽川的书房，将他这段时间能回忆起的宝船草图展开了摊在桌上。
“船的两侧需要放几门火炮，在海上有火炮攻击力防御力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他的手指比在了火炮安装的位置。
慕泽川的面上全是凝重，他也知火炮的威力，但现在大楚所有的军营卫所中只有曹家军驻守的城墙上有火炮。
皇帝的疑心是个很大的问题。
“可以先预留出来，后续到了海上还不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程占武不负责任的出着主意，换来蒋瑜谨的一个白眼，这家伙说话还真异想天开。
皇帝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吗？
“不能先斩后奏那就往京城递折子，只要有理有据，陛下那里不会不同意的。”
大楚上下还能海清河晏，说明皇帝就算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他还是个明君。
之前千机营驻军三万皇帝不放心，现在只剩一半就没必要再像从前那样防着。
慕泽川眉头轻蹙，但还是点了下头：“我今晚就递折子进京，倭寇迟早要解决，大楚国威不容挑战。”
要不是之前掣肘太多，他早就打到倭国去了。
只要给他机会，不论是西北的鞑子、西南的夷人，还是东北的句丽，他全都推平，一如曾经的先祖。
守成只会被认定成软弱可欺，就算是大国也要有峥嵘之态。
蒋瑜谨看着自家殿下几句话就被忽悠的改了立场，只能感叹殿下这位未来岳丈大人蛊惑人心的本事。
一连五日的疾行赶路，让程占武深刻意识到这具身体能承受的强度还是有些不够。
程晚乔都没有他狼狈，她被空间改善着身体，现在都要力大无穷了。
到南临时，是第四日的夜里，几人再一次宿在野外，他们为了赶时间夜里都在赶路。
等城门打开几人风尘仆仆的进城，先寻了客栈洗去尘土，这才去了南临府衙。
“你离他远点，你这样跟过来本来就不清不楚，别落人话柄，姑娘家要爱惜自己！”
程占武就程晚乔扯到身后，话是对她说，但视线却是落在慕泽川身上，这家伙这几天一直粘着他家乔乔！
慕泽川看着程晚乔轻笑，却是没有反驳程占武只转头示意手下去府衙中喊人。